却怎么会在本已该当平静的战况中,出现了这样的变数!
他也当即发觉,那绝不是一道寻常的火光。
只因随同火光而来的,还有一阵响亮的喊杀之声。
韦将军面色一变。
他此刻到底不是身在卫藏四如的土地上,若是突然之间被大勃律的军队所进犯,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别忘了,为了确保卫藏四如的其他防线不会受到影响,他带来的兵马并不算太多!
可他怕什么来什么。
韦将军刚刚披挂上身,便听到士卒来报,在夜色中前来进攻他们的人,都有着甲胄在身,还各个身手矫健,以至于在仓促之间应战,落在下风的竟然是他们!
别看敌军只有步兵来袭,但在这等昏暗而局促的军营之中,只要不强求直接斩将夺旗,当然还是步兵更为合适得多。
韦将军当即大怒:“他们真是反了!”
既然钦陵赞卓还被拦截在河流对岸,那么来袭的敌军自然只有可能是大勃律的兵马。
这不是背后捅刀又是什么?
谁给他们这样的胆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这场乱战袭来的时候,大勃律的国王甚至要比他还要迷茫困惑得多。
“你说,信诚法师带着人反了?”
大小勃律早年间分裂,还是因为吐蕃入侵的缘故。
不愿渡河而去、留守原有疆土的便是大勃律,受到吐蕃的影响最大,也在政治、文化上最像吐蕃。
虽然这两方未必没有早年间的积怨,但在韦氏将军驻扎于此地的时候,他们是绝无可能有什么反心的,更不用说是去欢迎远道而来的武周兵马。
但他不想做,有人却想用他的人去做。
那报信的随从满脸苦色:“兵器库的看守和守城的将领都是信诚法师的信徒,听说法师的弟子抓到了烧桥的罪魁祸首,正是那韦将军的下属后,直接响应了信诚法师迎接王师到来的口号,将府库之中的兵甲全分给那些佛教徒了。”
信诚早年间在中原的时候,就曾经听从武清月的吩咐,将寺庙之中的教徒以武僧的方式栽培,在抵达藏原之后也不例外。
当他们有了兵甲在手后,竟是一点也不逊色于寻常的士卒。
对于信诚法师的信任和尊敬,更是让这支明明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也有着难得一见的令行禁止。
这才在直接朝着吐蕃营地杀奔而去的时候,就这么被误认成了正规军。
可就算是这样,大勃律的国王也不能理解一点。“难道我们的军队在发现此等异样的时候,就一点也拦截不下来?”
那随从赶忙带着国王往高处走去,示意他往另外一头看去。“您看那里!”
他们想拦的,自然是因为还有其他的原因,让城中的舆论风向发生了额外的变化,让他们拦不了了。
只见那隔河相对的地方,连夜举起在那里的火把将其映照得近乎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