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正想办法把他弄出去,四处找人牵线,林正源在牢房中有人照应,不算太差。”杨枝花道。
“林家啊。”谢洵眯了眯眸,“适合流放。”
“侯爷尽管说,我来做。”
部署到深夜,谢洵说了很多。
他平常不这样的。
“那我们先退下了?”杨枝花问。
“没别的事了?”谢洵怔了下。
“还能有什么事?”谢曲言在旁边一头雾水,“你还嫌自己不够忙吗?你以为自己是机器不怕苦不怕累?”
“滚吧。”谢洵往后一靠,眉眼精致矜贵。
谢曲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被吞噬在无边无际的暗色中,明明身居高位,却令人觉得孤冷。
书房安静到落针可闻。
没有声音,也没有其他人。
谢洵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
他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道理孟棠安短暂陪他一段时间后,他就什么也适应不了。
这没道理。
孟棠安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再纠缠下去就真的没意思了。
谢洵一向觉得他很理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清二楚。
他这些天拼命让自己忙起来,忙到彻夜不眠、忙到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
不停下、不休息,就不会疼了。
就可以忘记。
根本没用。
谢洵一睁眼一闭眼,看到的永远是那张清冷羸弱的脸,无论是天光乍现、还是暮色冷月。
他无数次处理案件,审讯犯人,听着他们交代事实、哭诉求饶。
那些嘈杂的声音落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无数飞虫绕在身边,发出无休止的声音,遥远却又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