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是叼着烟,没多说什么。
随着游艇靠近,海面上漂浮着的黑点也愈发清晰。
黑色风衣仿若睡莲的叶子一般张开着,躺在其中的青年面色苍白,还有几缕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固在他的脸上。
他闭着眼睛,双手自然放松垂在身旁,伤口流出的血将周围一片的海水染成了淡淡的粉色,但很快又被冲散,周而复始,仿佛是在承受一场无休止的酷刑。
加拿大威士忌兴奋地喊了一声,在周围的工具转了一圈,没有选择最适合捞人的钩索,而是直接将渔网撒下去,像是捞鱼一般将黑发青年罩了起来。
“刷拉”提起渔网时落下的水声很重,像是真的玩大型垂钓一般,加拿大威士忌站在前头,用力将人甩到了船上。
被渔网捆住的青年下意识咳嗽了好几声,横竖的网挡在他面前,让他的面容有些不清晰。
似乎被摔得疼痛,格兰玛尼下意识蜷缩了下身子,反倒被渔网缠得更紧了,有几条线卡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莫名有种凄惨又别致的感觉。
琴酒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他真的是过来捞鱼的。
这家伙估计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狼狈吧?
“哈哈哈,这是什么落难美人鱼跟渔夫的戏码吗?”加拿大威士忌成功吐槽出了他的心声,他前仰后合笑着着,“格兰玛尼,你也有今天!”
自从多年前被格兰玛尼的任务摆了一道,加拿大威士忌便记仇到现在,见终于报复回来了一次,心中得意万分。
他吹了个口哨,甚至想掏出手机来拍几张时被琴酒阻止了:“加拿大威士忌,帮他解开。”
效率至上的琴酒竟然没提钩索和渔网的事情,便足以证明他也在看乐子了。
加拿大威士忌应了一声,蹲下身用小刀速速地将网给扯开,将其中落难的“美人鱼”放了出来。
他用船尾放着的一桶干净的自来水将格兰玛尼从头到尾浇了一遍,看着后者不适地咳嗽了几声,甚至带出了些血丝,顿时发怂了。
“喂喂,琴酒老大,这家伙没事吧?”他倒吸一口气,“这得什么任务才能搞成这样?”
琴酒叼着烟蹲下身,戳了戳格兰玛尼的脸,发现有些不正常地发烫,而明显的伤口就手腕上极深的一道,以及坠海时摔出的淤青。
那青紫几乎遍布了背后,看着有些骇人。
“格兰玛尼,出个任务能这么狼狈,倒有些不像你了。”琴酒“啧”了一声,“希望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告诉我你又出了什么岔子。”
黑发青年眼睫扇动着,没睁开,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唇,似乎是疼痛难忍一般。
但琴酒不吃这套,谁都会疼,就这家伙不会。
“醒着就张口。”他冷漠地道,“任务怎么回事?”
浑身上下湿透的青年脸上还糊着几缕发丝,他颤抖着手拨开,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
那黑眸在看到琴酒等人后,先是闪过一丝漠然,接着便化作极深的冷意,他又微微眯起眼,哑声言简意赅地道:“东西在朗姆那,我被公安围堵,跳了。”
“那他呢?”
“不清楚。”格兰玛尼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唇边溢出的鲜血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