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散兵来说,那是无可逃离的背叛,是灰烬中的锡之心。
他分明带着她一路旅行,却没有去和那孩子相见,是特地把这段相遇,留给了流浪者吗?
南柯忽然感到有些胸闷。
“那是我第一次了解到生死,”流浪者说,“我看着他的呼吸落下,听见他的心跳停止,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像村民教导我的一样,将他火化,烧掉整座病人居住过的草屋。”
“那孩子教会我有生以来最为重要的事,”流浪者额头贴住南柯的手臂,“所以,南柯,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要看轻自己的生命。”
本以为散兵不在,就不会被说教。
没想到却被流浪者迂回地责备。
“我知道了。”南柯无奈揉他的头发,“以后不会了。”
流浪者抬起脸来,望着她淡淡地笑。
“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差不多该去找人换班了,”南柯把火候差不多的烧烤收进铁盆,端起椰汁起身,“我们也去吃东西吧?”
流浪者重新戴上斗笠:“好的。”
如流浪者所说,他的确不会引人注意。
一起坐在野餐布上用餐的时候,除非南柯刻意把话题推给他,否则甚至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倒不如说,存在感低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
要不是他偶尔主动找南柯说句话,连南柯自己也时常忘记身边还有个人。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南柯,”流浪者扯扯南柯的衣角,提醒,“太阳落山了。”
南柯回神,看向西侧的群山。
山脊线已经镀上一层金边。
该返程了。
佣兵们帮忙收拾好杂物,大约一个小时后,众人登上了马车。
大雨突然瓢泼而下。
没有任何预兆,周围顷刻只剩哗啦啦的嘈杂雨声,简直像是刻意为阻拦车队而下似的。
老爷爷说过,要等天黑。
难道真的是他?
南柯不安侧头,和坐在身边的流浪者对上视线。
流浪者默不作声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