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平日里很少有机会与人说这些,一说起来就有些收不住嘴,等穆清竹反应过来,发现话题已经偏离了十万八千里,赶紧往回找补道:
“这第二种人,就是成为玄幽铁骑的骑手。”
“第三种人,就是沙民。”
“沙民?”
“一个说法是他们就像玄幽二州的沙子一样,一个说法是他们居住地方,周围大多都很荒凉贫瘠,最多的就是沙子。
这类人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供养玄幽马,以及第一和第二种人。”
“……嗯,继续。”
“自从董观一统玄幽二州之后,虽然与旻州、皓州常年小摩擦不断,但大的兵戈,却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动过了。
玄幽骑手,也换了好几茬。
而董观为了确保玄幽骑手的战斗力,不让他们在安逸中衰弱,内部竞争非常严酷。
每年都会有一定数量的沙民成为新的玄幽骑手。
可玄幽铁骑的数量却是固定的,那些被挤掉的,最后结局可想而知。”
耿煊默然片刻,轻声道:“这和这些甲胄不配套又有什么关系?”
“确保自身甲胄的唯一性啊。
既可以防止一些同袍,以及下位者暗中用一些阴毒手段。
——为了防止自己不被淘汰,除了提升自己,更方便的办法,不就是踩踏同伴么?
另一方面,这些甲胄本身也价值不菲,一旦这甲胄和标准制式有了差异,给其他人使用的难度就增加了。
那上面人在考虑淘汰谁,不淘汰谁时,只要不犯大错误,也会更倾向于将这种人留下。”
“……”
虽然,在穆清竹将玄幽二州“三种人”剖给耿煊大概看了一下以后,他心中隐隐就有了一些猜测。
可此刻在听了穆清竹的亲口讲述之后,耿煊还是感受到了内心的震动。
“这么说,他们战斗时的视死如归,并非因为对董观的忠诚?”
“忠诚?呵!”
穆清竹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呵了一声,道:
“他们只是承担不起违抗军令的后果罢了。”
“宁愿去死,也不敢违背?”
“是啊,除了他们自己,他们也还有家人啊。
他们若是在战场上牺牲,他们的家人不仅能得到优厚的待遇,只要其近亲之内还有适宜的男丁,也会更容易被吸纳培养成新的玄幽骑手。
若是违抗军令,临阵脱逃,不仅他们自己难有生机,他们的家人也通通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