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姐,纤弱娇气,连夜变故以来却没喊过一声苦,昏迷时左手伤口被浸透得发白,混着细小砂砾,纱布一扯她便不受控地发颤,冷汗涔涔硬是咬牙忍住了。
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贴身穿着是他的衣物、外面所套是谢惊尘的大氅,莫说是最重礼节的世家,寻常人眼中这样也已蒙上了足够暧昧的色彩。故而他们没有与其他落入秘境的修士汇合,甚至着意避开——谢惊尘举止表现有异,约莫就是为此。
这般恪礼自矜的世家公子,纵然懂得变通,也无法背离自幼成人受到的教导。
这队伍总共三人,谢惊尘原本便不怎么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彻底停了后,尤显安静。
尹萝无聊,揪了几l片叶子在手里撕着玩。
“姑娘往日行路,碰见过好讲逸闻的人么?”
裴怀慎冷不防再度开口。
尹萝脑子里划过萧玄舟拿逸闻吊着她喝药的场景,然而提问时她压根没想过这茬。
“没有。”
她否认,“只是以为在外行走日久,会更晓得一些鲜为人知的趣事。”
裴怀慎眉梢微扬。
……这话显然导致了他的误解。
因为他开始讲逸闻了。
“从前瞎子和哑巴结了亲,两人都不识字。哑巴若想提醒瞎子抬手,就戳他的手;若想提醒他迈步,就打他的腿。这瞎子能说话,可却从来听不到哑巴的回答,不由自主就拔高了声调。哑巴嫌他声音大,点他脸颊,他便以为是
()声音小了,更放大了声说——”
“然后呢?”
“气得哑巴说话了。”
尹萝:“…………”
这故事怎么有种古怪的好笑又荒谬。
“哑巴如何会说话?”
尹萝提出质疑。
裴怀慎望着她道:“哑巴确实说话了。”
尹萝迷茫几l息,猛然惊觉:
不是?
你内涵谁哑巴呢?
“噗。”
裴怀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谢惊尘冷冷评价:“失礼。”
尹萝重重点头,附和道:“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