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沉默了良久,最终笑叹出声,“真是的……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人,明明知道危险,还非要掺和进来。”
“你知道就好。”三人异口同声,降谷零虽然没有说话,眼中却涌动着笑意。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下思绪,终于将15年前的那充斥着铁锈味、伴随着黑暗、恐惧和绝望的一夜娓娓道来。
15年前,诸伏景光7岁,他上国中的哥哥当时去参加了森林夏令营。
那天,如同寻常的每个傍晚一样,他们一家三口在家中吃着晚饭,到了晚上7点左右,门铃响了。
——宛如丧钟。
出去应门的是他的爸爸,他不知道客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外面客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妈妈察觉不对,走到门口去看来一下后,脸色就变了,立刻把他塞进了柜子里,并且吩咐道:“等我叫你,你才能出来,无论发生什么、看到什么,不要出声,知道吗?”
小诸伏乖巧又惶恐地点了点头,随着门被关上,他眼前的视野变暗,只剩下他自己心跳的砰砰声和他爸爸逐渐微弱的呻|吟。
好可怕……
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蜷缩成一团,昏暗的空间放大了恐惧和他就听到外面再次传来他妈妈和那个男人的争吵声,但随后,他妈妈的声音也消失了。
弥漫而来的,是那股浓烈的、让人莫名害怕的,铁锈味。
即使隔着一道柜子门,也依旧能闻到。
好可怕……
好可怕啊……
爸爸,妈妈……哥哥……
他瑟瑟发抖,透过柜子的缝隙看着男人握着刀,哼着奇怪的歌走进了餐厅,反反复复地用尖细的声音唱着同一句歌词,看着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在与他相隔薄薄一道柜门的地方,男人脚下一滑,“砰”一声撞上了柜门。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向后瑟缩着,甚至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男人的注意。
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他,会不会拉开柜子门,会不会……用手里那把仍旧在滴着血的刀向他捅过来,那一刻,他甚至没有想到他的爸爸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他只是恐惧着、瑟缩着,后背坚硬的墙壁没有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给他带来了更深的恐惧……如果这里能更深一点……更深一点……
他将手塞进嘴里,不敢看男人的脸,瞪着的眼睛却将对方手臂上那个特殊的花纹深深印入了脑海中。
——那是一个高脚杯模样的刺青。
在这个黑红两色交织的夜晚,小诸伏在浓重的血腥味和无尽的恐惧以及轻微缺氧中昏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次日。
反复的开门和关门声将他惊醒,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他面前始终紧闭着的、保护了他一整夜的柜子门最终被拉开,他莫名害怕得想尖叫,却失了声。
印入眼帘的是他哥哥。
他哥哥终于回来了……
“你还有个哥哥?”
“嗯,”诸伏景光那股恐惧中抽离出来,舒了口气,点了点头,“他现在在长野县当刑警。”
“原来如此。”伊达航问道,“那你哥哥有什么线索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我当时患上了轻微的记忆丧失症状和失语症,我哥哥没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线索……”
他的失语症还是遇到了zero之后才好转的,他回忆起当年那个金发男孩鼻子上贴着创可贴,带着捕虫网一本正经地劝着自己“说出来会更轻松哦?”,他脸上的神色就放松了一些,而注意到他神情变化的降谷零也弯起了嘴角。
“凶手唱的歌词中,提到的有里是谁?”既然凶手提到了有里,那一定是跟有里有关系的人才对,说不定能顺着这个线索找到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