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
骑单车的微胖男生仰着头:“忘带手机了,爬楼梯是真能累死我。。。。。。”
但是看见楼上的男生举起手,把半根冰棍放进嘴里时,这人还是丢下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道里跑去,嘴里嘟嘟囔囔:“靠。家里买冰棍了怎么不早说。。。。。。”
差点撞上看完房子下楼的阮熹父母。
两个男生的互动,很像她在家时和朋友们相处的状态,随性、自在。
后来阮熹知道了,骑自行车、嗓门大、微胖的男生叫石超,和住在她家楼上的程岱川是发小,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或者同校。
那天在楼道里险些撞见阮熹父母之后,石超连连说着“抱歉啊抱歉”,脚步却一点没停,风风火火地奔赴三楼去找程岱川要冰棍吃。
楼上叼着冰棍的程岱川,不咸不淡地往阮熹的方向瞥过来一眼。
因为陌生,他们之间的目光接触稍纵即逝。
起风了,程岱川关窗时被吹得眯起眼睛。
花瓣似雪,簌簌飘落,他低头甩掉头发上的一片梨花花瓣,关了窗户。
他们生活在自己所熟悉的环境里,对周遭的一切得心应手,身上充满元气和活力。
他们可以纵情享受“千树万树梨花开”、享受春意盎然的假期。
显然是背井离乡的阮熹最最羡慕的状态。
父母下楼来,带着对租住的房子的满意。
阮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跟着搬家。
搬家是个累人的活儿。几个小时前,阮熹一家三口刚把整理箱一趟趟塞进汽车里。现在抵达目的地,哪怕舟车劳顿,也还是要再把那些东西拿下来,一趟趟搬进新家。
搬到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温柔的夕阳光线弥散开来,梨树也染了碎金色。
阮熹站在新家门口,咕嘟咕嘟喝掉小半瓶水,理一理碎发,又要下楼。
阮熹母亲叫她:“剩下的让爸爸去拿吧。”
阮熹头也不回:“才两层楼,我也能行。”
其实不太行。
那是老家最大尺寸的一个花瓶,过年时养富贵竹的那种,再装上半瓶水,真的有点重。
花瓶里插着枝干茂密的四季桂。
这是临行前奶奶剪下来送给阮熹的,同时送给她的,还有一个厚厚的红包。
红包她没收下,悄悄放在奶奶的枕头底下。
阮熹把丢在车子后座的外套拿起来,又艰难地抱起花瓶,还没进楼道就听见石超的声音。
石超在嚷嚷:“阿姨,我们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