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东家做事可真是稳当,若换了是我,此时怕是心都要到天上去了。”老崔窄长的脸上笑容有些讨好,“在座诸位大人都赞不绝口,要请罗东家去前头呢。”
他身子一让,露出了身后仆从提着的木盒。
“罗东家,这是三千两银子,我们家老爷说了,改日再上门送重礼,谢您一番心血。。”
三千两银子装在三个箱子里,罗守娴看了一眼,又看向崔管家。
“我与袁老爷说定的本是一千两,另外各有五百两……”
“是是是,可这金鳞宴太好了,我们老爷说了,这般好的金鳞宴,断不能让人花千两银子就能请您再办一次。”
罗守娴是何等聪明人,此时已经明了崔管家的意思。
“崔管家,没有黄河鲤垫场,也没有藏香猪增香,更没有这薄胎瓷……想要再来一次,谈何容易?”
崔管家笑得更真了:
“罗东家,从今日起,您这盛香楼,就是维扬城里最顶尖儿的酒楼了。”
过了半个时辰,罗守娴从前面带了一堆赏赐和谢礼回来,就见孟三勺一脸怪相走过来:
“东家,崔管家把所有的薄胎瓷,连着那件前朝的古董,都收走砸了。”
“无妨,袁家是说这金鳞宴他们不会再办第二次。”手搭在孟三勺的肩上,罗守娴眉头低垂,终究是显出了一分疲惫,“咱们也不再办第二次了,多了就不值钱了。”
一旁站着的方仲羽为她端了茶壶来,她喝了一口,竟是蜜水。
“东家,您润润嗓子。”
将壶里的蜜水饮尽了,罗守抬手娴指了指一个小箱子。
“一人先领个十两的小锭,带回去给家里人高兴高兴。”
暮色笼罩灶院里立刻炸出了连串儿的欢呼声来,又立刻被各位灶头们“不准吃酒不许赌钱老老实实交给爹妈娘子”的呼喝声给镇压了下去。
……
第二日,盛香楼甚至没顾得上分钱。
天刚蒙蒙亮,就有盐商韩家的管家登门,来请盛香楼下个月去他家院子办宴。
看着堵在后门口的一箱银子,开门的帮工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昨夜银子看多了,现在还在发大梦。
“五百两银子只是定银,我们家老爷说了,三千两五千两,由得罗东家开价。”
“这、这事儿得我们东家做主。”
这位韩家的还没打发走,另一边四品任上致仕的孙老爷也让人抬着银子来了。
“我家老爷七月初九要办八十大寿,家中不是豪奢人家,只求用心便好,三百两是定银,还要多少,请罗东家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