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星惊骇,差点没拿稳酒杯,错愕的目光在江静渊与钟忆之间来来回回,向来敏锐的脑袋瓜像被浆糊黏住,怎么也转不动。
牌桌那边正打得热火朝天,惊闻江静渊居然有女儿,手里牌差的趁机撂牌,纷纷围拢过来。
从来不爱八卦的一群人,今天破了例。
钟忆任由数道灼灼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
她回爸爸:“坐哪都一样,正好有话跟我哥说。”
从她进包厢到落座,不过短短半分钟时间,因被那么多人盯着瞧,感觉比半个钟头都漫长。
周时亦脱了西服递给服务员,此时桌上只有两个空位,岳父旁边一个,钟忆身旁一个,他径直落座岳父身侧。
面前有酒,他执起高脚杯:“爸,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江静渊碰杯,温声道:“自家人不说这些。”笑意却浮上眼角。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缓过神。
“我就说三叔怎么管起闲事,非要给周时亦介绍联姻对象!”
“三叔,酒不着急喝,快讲讲中间的故事!”
维持几十年单身形象的人,没想到女儿都这么大了,关键还不随他的姓。这么些年,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钟忆的存在,连丁点风声也没传出,那只有一个可能,钟忆刚被认回来。
江静渊一口饮尽女婿敬的酒,搁下酒杯含笑说:“没什么故事。小忆早产,打小身体不好,我带着她在虞老师的老家长大,很少回来,你们没见过不是很正常。”
他轻描淡写,将二十多年光阴翻过去。
不是刚被认回来?
季繁星让服务生又加了半杯酒,她已经两杯下肚,但依旧没能压住心底的震惊。江静渊对初恋的深情深入身心,这些年追求者从未断过,但他始终单身,不曾接受过任何人。
若是知道他有个那么大的女儿,那不得炸锅。
有人玩笑道:“三叔,今晚坦诚局,到底几个孩子?钟忆还有姐姐或是妹妹吗,我也想当您的乘龙快婿,给我个机会。”
语毕,包厢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静渊笑说:“不是不给你机会,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关于钟忆的妈妈,所有人都好奇,季繁星最好奇,瞅准了这会儿江静渊心情颇佳,于是插科打诨:“三叔,我们可是从小听着您的故事长大,您缺席订婚宴的光辉事迹我们倒背如流。以前您单身,一直不敢问,现在闺女都有了,能说说您和初恋的深情故事了吧?”
钟忆默默喝了一口水,因为妈妈并非爸爸心底的那个白月光初恋。
江静渊神色不变,笑了笑说:“没那么多深情故事,小忆妈妈不是故事里的那个人。”顿了顿,“还要听吗?想听我就讲讲。”
“……”
季繁星脑子空白了一瞬,钟忆不是他初恋生的?可按照钟忆的年龄,就是在他为了初恋跟家里闹得最僵的那两年里出生。
来不及多想,她忙摆手,三叔所谓的想听就讲讲,其实是维持气氛不尴尬而说的场面话,有钟忆在场,他哪会真的讲自己与初恋的感情史。
“我现在对您和三婶的故事更感兴趣,有空您给我讲讲呗。”
江静渊温和一笑:“没问题。等不忙来我家吃饭,钟忆最近休假正好嫌无聊。”
于是话题便不着痕迹被转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