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千头万绪。
“爸爸——”钟忆顿了又顿,“其实,我和周时亦交往过,我们在一起四年,分手三年了。对不起啊爸爸,我一直没告诉你。”
江静渊哑声说:“没事,爸爸都知道了。”
女儿这几年心情就没好过,自己带大的孩子,怎会察觉不到。
她不肯说原因,他只好自己多方去了解。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症结所在。
只是花得时间久了点,不然不会等到今天才安排两个孩子联姻。
钟忆平复许久:“周时亦知道您闺女是我吗?”
红茶煮好,江静渊边倒茶边说:“知道。不知道怎么会同意联姻?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
“他……有没有说起我?”
“那倒没有。”
钟忆缓慢点了点头。
谁都没再继续碰触过去那些事。
也不再提周时亦。
他们父女向来默契,有些事点到即止。
正如江静渊不会问女儿,你同不同意联姻?
同样,钟忆也不会责怪爸爸擅作主张瞒着她去找周时亦。
钟忆重新靠回沙发里,静看爸爸给她做香甜软糯的红豆奶茶。
西沉的落日余晖正好从窗洒进来,落到茶水柜上,也落了几道在爸爸那双遒劲温厚的手背上,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她小时候。
她七个月早产,身体差,总生病,呼吸道尤为脆弱,爸爸便带着她住在江南小镇,那是一个被青山绿水环绕的古镇,白墙黛瓦,乌篷船,石板路,仿若世外桃源。
一直在那住到六岁上学,那几年的饮食大多是爸爸照料,只要不出差他凡事亲力亲为。
“我小时候就天天让您操心,长大了还是。”
“可不是嘛。你刚生下来时,医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可能活不了。”回想起那一刻,江静渊至今心有余悸。
那时他十天半月不见得去公司一趟,外界以为他对管理公司不感兴趣,其实不然,是家里有个体弱多病的婴儿,离不开他。
红豆奶茶终于做好。
江静渊搁了把长柄勺在杯子里,端给女儿。
清新茶香裹着浓醇奶味,爸爸到底惯着她,蜜红豆放了足足有半杯。
钟忆盘腿坐好,舀一勺热腾腾的红豆送入口中,甜糯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