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按住林余的手,阻止他继续将指尖抠进血肉模糊的伤口。
林余挣扎,踢踹,像濒死的鱼一样拼命摆动身体。
周令不得不爬上床,用整个身体将他压制住。
“别这样,冷静一点,林余哥,不要再抓了。”
林余还在用力,但力气终究抵不过周令。
但他身上又添新伤,周令也不敢压得太久,察觉身下抵抗的力量减缓,试探着哄道:“林余哥,先放松好不好?”
可他刚放松一点,林余便再次抽手朝自己的胸口抓去。
“别!”
周令握住他的胳膊,情急之下,却是一把握在了林余手臂划伤最重的皮肤。
“唔——”林余吃痛地一抖。
周令连忙放手,想抓又不敢抓,下意识倾身,想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林余的指甲。
耳后一疼,沿着颈侧延伸到左肩后侧。
周令没出声,俯身贴得更紧。
“抓吧,”他拥着林余,将林余的两只手留在自己背后:“实在难受的话,就用力抓吧。”
疼痛没有停留地缠上来。
周令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陷在他后颈的指尖停顿了一瞬,慢慢减轻了力度。
“没事的,”周令贴在林余耳边,轻声地哄:“没事的,林余哥,难受就说,累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林余平躺着,周令没法拍他的背,就柔声哼着常唱给他的歌。
过了一会儿,背后的手彻底放松,顺着他的肩膀滑落。
周令慢慢松开林余,翻身下床,拿了医药箱给林余处理伤口。
不久前洗了澡,林余身上只穿着内裤,此刻安静地躺着,浑身的伤处一目了然。
周令刚刚后颈还一片火辣辣的疼,这一刻好像没有感觉了。
比起他承受的那点,林余对他自己下的手,才是真正的狠心。
雪白的皮肤上交错着触目惊心的红痕,深深浅浅,有几处裂痕中翻出鲜红的肉,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周令屏着呼吸,用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点给伤口消毒。
褐色的药液,衬得伤痕更加刺目。
更何况,那一横一道之下,还有疤痕稍微消失的旧伤,和已经浅淡得融入皮肤,却无法忽略的,更旧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