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帐只剩夫妻俩,大白天的也不用担心影子会投到帐上,华阳看着陈敬宗已经擦拭干净却难掩憔悴的脸,看着他因为不宜压到后背伤口而侧躺着的身体,华阳慢慢地挨着他躺下,眼睛看着他,手握住他布满薄茧的手。
陈敬宗睁开眼睛时,恰好看到她眼里蓄满泪的模样。
华阳:……
她本能地就要起来。
才撑起肩膀,陈敬宗大手一揽,将她压回怀里。
华阳:“你的伤!”
陈敬宗将脸埋进她乌黑柔软的长发,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事,小伤,死不了。”
华阳很想拧他一下,可两人贴得太紧,她真抬手乱动,可能会碰到他的那些伤口。
她只能任由他抱着,责怪道:“不是说做好了准备,怎么还伤得这么严重?”
陈敬宗:“毕竟是一万精兵,我准备再多,也得真刀真枪地去杀。”
华阳还是后怕,那些刀伤,随便哪把刀再砍重一些,他可能就真的像她曾经梦见的那样,彻底倒在血泊中。
陈敬宗摸她的脸:“你这眼泪跟观音菩萨的甘露一样,为我洒一滴便能止疼,多来几滴就是长命百岁。”
华阳:……
“你还能说这些不正经的,可见真的没有大碍,那我去见凌帅了。”
陈敬宗马上抱紧她:“你在我才有力气不正经,你一走,我可能又要疼昏过去,甚至长睡不醒……”
华阳一把捂住他的嘴。
陈敬宗亲她的手掌心。
华阳缩回手,陈敬宗捧起她的脸。
华阳瞥见他黏着不知是血还是汗的发梢,皱眉问:“这两晚你可有漱口?”
陈敬宗按低她的脑袋,才道:“还真是仙女下凡,什么时候都不忘讲究。”
华阳:“仙女有什么用,还不是嫁了你这么不讲究的人。”
陈敬宗:“你别冤枉我,我早改了那些臭毛病,在战场上没条件讲究而已。”
华阳哼了哼,过了会儿问:“渴不渴,饿不饿?”
陈敬宗:“渴了你喂我喝水,饿了你喂我吃饭?”
华阳:“能坐起来就自己吃。”
陈敬宗:“坐不起来,这辈子大概就今天能使唤你一回,你不帮忙我宁可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