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崖求教,你何不好好回答?”
周昶回头,只见万寿郡主和长公主一道出了宫门,正朝这边来。
他全然不在乎,只笑着掸了掸衣袖,转身登上马车。
万寿郡主无奈,对王磡道:“太傅性子越发古怪,伯崖莫与他置气。”
王磡神色不悦,道:“今日的情形,姑母也看见了。太傅似乎与世子十分要好,姑母知晓么?”
万寿郡主和气地答道:“太傅是世子请下山的,二人有往来也不稀奇,不是么?”
“只是有往来么?”王磡道,“姑母执意要将太傅找回来养病,侄儿无话可说。可太傅既是回京养病,便不该再参与政事,姑母该看好才是。”
万寿郡主脸色一变:“太傅不是我的狗,我该如何看好他?”
王磡挺直了身子:“太后说,我们王氏能走道今日,靠的是勠力同心。太后与我为了荆州,废了多少心思,姑母知晓么?”
“办不成事莫怪别人。”周昶不知何时从马车上探出头来,慢悠悠道,“你姑母年纪大了,为难她做甚?郡主,回家吧。”
王磡登时气得面色铁青。
万寿郡主白了周昶一眼,对王磡道:“你与太后商议之事,与我无干。如今,却要怪到我的头上?”
长公主听得万寿郡主语气不善,赶紧上前拉着她,道:“夫君着实是被今日之事扰得心烦意乱,姨母切莫放在心上,天寒地冻的,姨母快回府去,切莫冻着。等改日我再亲自登门向姨母赔罪,可好?”
万寿郡主的神色缓下,拍拍她的手:“一家人,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常往来总是好的。你们也赶紧回吧,天不早了。”
长公主道了个是,热络地送万寿郡主上了车。
待万寿郡主和周昶的车驾离去,长公主回头才对王磡道:“夫君这是做什么?母后刚刚才训斥过,莫非要把姨母也一并得罪么?”
王磡冷哼一声,登车而去。
回到府里,王治已经迫不及待地追着王磡入了书房。
“父亲,这荆州是伐还是不伐了?”
话音刚落,王磡拿起案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王治看着满地狼藉,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一个字。
长公主进门来,对王治道:“你先出去,莫扰你父亲。”
王治不敢多说一个字,赶紧退了出去。
长公主将门关上,行至案前坐下。
“夫君对阿治发什么火?又不是他坏了事。瞧夫君把他吓的。”她说。
王治恨铁不成钢:“不成事就与坏事无异。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忙也帮不上,我不对他发火要有对谁?”
“阿治不成事,合当教训,可姨母又做何解释?”长公主问,“姨母是连母后也信任的人,夫君招惹她做甚?”
“自是教她明白如今的情势。我与太后谋划许久,最终竟然毁在自家人手里!若她对太傅早有防备,知悉了太傅与世子的谋划,我等今日何至于被圣上坏了事?”
长公主叹息:“妾也没万万没想到,太傅竟然找到了圣上。妾还说圣上今日是请着了什么神仙,竟这般管闲事。后来经母后提醒,妾才想起这层关联。可是,夫君在宫前质问姨母,确实不妥。太傅明面上不过是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叟,任谁也想不出他会闯出这等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