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子的拐杖把车厢内地板戳的咚咚直响,心里直犯嘀咕,今儿这沈宴清到是奇了怪了,平日里不是都不管这小徒弟死活?
这淋了雨还亲自来请他了……
活久见活久见。
还有,这沈宴清以前不都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随时随地都是一副狂妄自大的表情吗?
今儿怎么突然礼数如此周到?
嘿,还挺不习惯的。
翌日。
天刚蒙蒙亮,顾长河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喘两口气,意外的瞅见了趴在他身边的沈宴清。
沈宴清似是睡熟了,如瀑青丝散落在背后,只露出半张白皙的脸,长而黑的睫毛密如鸦羽,高挺的鼻梁犹如刀削,那双丹凤眼闭上的时候,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些乖巧。
顾长河抬眼环视了一圈,意外的发现沈宴清这里的装饰甚至不如他的偏室豪华。
沈宴清的正室走的是简约风,唯有一榻一桌一茶几,一面铜镜和一方书架。
顾长河还隐隐有些头痛,他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刚想坐起来,却不想吵醒了睡梦中的沈宴清。
沈宴清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露出脸上压的纵横交错的红痕,睡眼惺忪的看了看顾长河,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抬手抚上顾长河的额头。
“嗯……不烧了……”沈宴清开口,嗓音中是压不住的慵懒与散漫。
“……那就好……”沈宴清刚想起身,哪知才起了一半,耐不住昨夜坐着睡了一晚,腿早已压的麻了,一个撑不住咚的朝顾长河砸去。
顾长河被压倒在榻上,犹如受惊了的兔子紧紧盯着沈宴清近在咫尺的脸。
本来睡眼惺忪的沈宴清看着顾长河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也瞬间清醒了,然而腿实在是不给力,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噬咬。
真实……动不了一点。
沈宴清尴尬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顾长河,脸红脖子粗的给自己找补:“鹅……那个,本尊腿麻了,不是故意的啊。”
顾长河的脸被蒸的通红,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脸红,此刻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瞧见沈宴清两片冰薄的唇瓣张张合合,脖子僵硬的跟着点头。
不消时,腿部缓缓有了知觉,沈宴清这才缓缓站起来,目光心虚的瞥向别处,抬手摸了摸鼻子道:“……那个,怎么样,好点了吗?”
顾长河却仿佛还没回神,闻言库库的点了两下头。
沈宴清这才抬眼看他,不禁疑惑道:“这脸怎么还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