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椋替他检查了一下车胎,应该是昨天回来的路上轧了钉子,过了一夜,车胎里的气漏完了。很常见的情况。
他调整拖车的方向,年轻人把车开上来,然后站在旁边无所适从。
“你坐在拖车副驾驶上。”
他提醒对方。
年轻人“哦”了一声,拘谨地坐上车,姿势乖巧,只有眼睛在四处扫视。他似乎没坐过需要踩踏板才能上来的车,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审视车内环境。
齐椋见对方只顾着观察,不得不再度开口:“你得告诉我去哪修车。”
“哦,”年轻人赶紧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修理店,“就去人民路上这个好了。”
齐椋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路上,年轻人似乎坐立不安。“你们每一单是按照时间算钱的吗?”
看来,顾客对于让他白等一小时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是,”齐椋说,“按照拖车距离算钱。”
他在这里耗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去了最近的修理店,结算之后,最多拿个十五块吧。
年轻人一下子坐直了。“那我们换一家吧,”他说,“换个远一点的。”
“不用。”
“没事,反正也是车厂付钱,”年轻人在地图上搜索,“去永安街这家吧,反正我也要去那里。”
齐椋犹豫片刻,改了导航信息,把顾客拉到了永安街。
让顾客签字,拍照发给车厂之后,他启动拖车,回那个事故多发地带了。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年轻人。对方正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
孟初望着手机导航,来来回回倒了三趟,终于确定,目的地就是眼前这栋危楼一样的老房子。
他绕过走廊上晾晒的衣服和香肠,门牌号是油漆涂的,已经褪色,他不得不通过位置,来推理215是哪个房间。
他敲了敲门,锁看起来是那种老式的弹子锁,他能听到门内清晰的脚步声。
门开了,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哥,”孟寄宁怔了怔,很快露出笑容,“你到的比我预想的早啊。”
孟初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他扫视屋内,任何家具都在三步以内的距离,躺在床上就可以开冰箱,灯管看起来寿命将尽,水池旁边有一大块霉斑。而且,里面还有一股……酒味?
“快进来,”孟寄宁看他站在那儿,催促道,“不用换鞋,你看这水泥地板,有那么多规矩吗?”
于是孟初走进来,关上门。屋内只有一张椅子,孟寄宁让他坐。
水壶在床边的小桌板上,孟寄宁按下烧水键,又从抽屉里翻找茶包。
孟初望着他招待客人的举动,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