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随便拉一个电影桥段来充数,又觉得有风险。贺镇是圈内人,看过不少片子。
还没等他编造好一个惊天动地的求婚仪式,孟初开口说:“是我求的婚。”
付关山扭过头,眼神和贺镇一样震惊。
“他在林城长大,我也在林城工作,我们都很喜欢新区的那片人工湖,”孟初说,“我们组跟一个无人机公司有合作,我弄了几十台模型机。那天晚上,我租了一条船,和他一起在湖上看夜景,时间一到,无人机开始升空、闪烁、盘旋,表演一场人工焰火秀。焰火秀结束,正好是6点13分,和他的生日相同,无人机的灯光像波浪一样逐渐散开,固定成一句求婚誓词。”
贺镇愣了愣,配合地露出感动的神情。付关山比他还要感动,好像自己刚刚被求了婚。
“哦,对,”孟初说,“无人机的闪烁,我是用Arduino来控制……”
“我当时激动地心脏狂跳,”付关山截断道,“马上就答应了。”
“啊……”贺镇露出向往的神情,“真浪漫,平常约会也搞这么大阵仗吗?”
他们压根没约会过,偶尔吃顿饭,主菜是沉默。付关山又开始回顾电影情节,然后孟初开口说:“没有,只是会送些礼物。上次情人节,我送了他一粒封装的晶圆。”
看到另外两人陷入呆滞,孟初补充:“就是用来制作半导体电路的硅晶片。我在上面蚀刻了纳米级电路,把它放到显微镜下面,就能看到一束发光的玫瑰,刻着他和我的名字。”
贺镇继续愣住,付关山显然又被感动了,虽然这段话他一半听不懂,但不妨碍这是他接受的最浪漫的虚幻礼物。
孟初继续说:“玫瑰的浮雕,是我用刻蚀机……”
“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付关山截断道。
“啊……”贺镇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恢复镇定,“孟老师真是个浪漫主义者。”
孟初惭愧地领受了新人设。
“好了,”付关山朝对手戏演员摆了摆手,“我们孟老师明天就回去为科研事业做贡献了,大家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啊。”
他揽着孟初的肩,带着迷离而梦幻的微笑,往外走去。
然后被人拍了拍。
付关山转过头,恼怒地盯着经纪人。
“哥……”海秋小心地指着他身上的大衣,“戏服不能穿走,要还给赞助商的。”
付关山僵了几秒,故作潇洒地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