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付燕平低头收拾桌上的文件,“我记得你还有一个穿戴式生物传感芯片的项目是吧?加油啊,争取早日财富自由。”
孟初苦笑。他每个月的基础工资不高,跟那些去私企的同学比堪称寒酸,唯一可能的致富途径就是疯狂搞横向。
这需要积极跟企业接触,寻求合作机会,业界称呼这种日常为“学术乞讨”——孟初一想起来就紧张得头皮发麻。
“谢谢付老师,”他说,“那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孟初听到“一家人”这个词,略微怔了怔。他不太习惯亲热的称呼,但落进心里,觉得很温暖。
付燕平看着他神色凝重地来,满怀感佩地去,望着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还没有思考出结果,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瞟了眼,是烦人的自恋狂。
“好久不见啊,小姨。”
“好久不见啊,上次跑到我办公室五十米外也不来看我的外甥。”
“不知道你五十米外那个老师有没有说过,”付关山熟练过滤她的嘲讽,“我们结婚了。”
“他没跟我说,但我看到戒指了,新婚快乐,争取别离。”
搞学术的都是一丘之貉,从来不盼着点好:“谢谢小姨。既然领证的事他没说,那吃饭的事大概也没说。下个月6号中午有空吗?两家人一起吃顿饭,算是个小型婚宴。”
付燕平翻了翻日程:“行。”
“好。”
付关山的两则通知都结束了,但过了几秒,电话还没挂断。
付燕平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最近他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付燕平想了想,先放下手机,点开企业微信,回复了一个学生,再把手机举回耳边,慢条斯理地说:“他说你是个好人。”
对面从气急败坏的沉默转为满腹幽怨的沉默。
付燕平发出嘲讽的嗤笑。“哈,”她幸灾乐祸地说,“球状闪电遇上环氧板了是吧?”
“羊?什么羊?”
“环氧树脂是一种绝缘材料……总之就是人家懒得搭理你呗。”
“就是啊,他怎么这样,”付关山愤愤不平,“这张脸明明很容易给人带来快乐的呀。”
付燕平又翻了个白眼。
“我长成这样,演技又好,我的粉丝都说要给我申遗,”付关山难以置信,“他对着世界遗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付燕平开始按揉太阳穴:“你的演技能帮他申到面上吗?”
“什么?”
“在林大,有一个面上,升正教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诧异:“你们评教授还跟吃面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