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
晏云清心想,一转眼却看见了西奥多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双灿金色的眼瞳没有太强烈的情绪溢出,可当它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时候,晏云清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慌……心虚?
晏云清眼神飘忽了一瞬,西奥多顿时像是霜打了的白菜,整个人都暗淡了一个度。
西奥多垂眸俯首,单膝下跪一手抵在胸口处,“王。”
金色的长发散落了一地,和白色的长袍交织在一起,再被周围的花丛一衬,晏云清莫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灼人。
之前十八年在社会主义红色光辉沐浴下,这种下跪还真没见过几次,倒是穿越过来已经体验过好几次了。
狄维克、柏洛斯……
只不过那两个单膝下跪晏云清没有这么强烈的心虚感觉,偏偏面对西奥多,晏云清心虚得都有点不敢看他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把西奥多当成了假想敌的缘故?
晏云清琢磨着自己的心理,可惜当局者迷,他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的想法。
西奥多低垂着头,他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过分炙热的目光落在这位阔别已久的王身上,心中压抑已久的渴望却不停地从他的心底生出,钻进他的四肢百骸中,肆意凌虐,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再靠近一点——
但西奥多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这是越线的、禁忌的,即使他已经等待、寻找了一千多年面前的人了。
西奥多抵在心口前的拳头握紧,将那澎湃的情绪重新收拢。
不可以,刚刚的做法就已经是越线的,会冒犯到王的。
西奥多任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明显的白痕,甚至因为用力过猛渗出了些许血色,西奥多依旧面不改色,任由痛觉将他裹挟,这样才能让他从过去的记忆里稍稍脱离。
他已经习惯了。
毕竟这一千多年,他都是靠着伤痛不断才能不让自己迷失在那过去的记忆之中。
甚至西奥多现在都在想,眼前的王是真实存在的吗?
或许这又是虚假的记忆在试图迷惑他?
西奥多空洞的眼神一凝,想到这种可能,他抬起头,杀意还没刺向那虚假的记忆,就见他朝思暮想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虚假记忆这个可能顿时被他抛在了脑后,恐慌涌上了心头,西奥多那张淡漠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惊慌,像是一个做错的小孩,张口就是道歉。
“抱歉,我——属下——”
西奥多几番张口,剩下的话却像是卡在了喉咙之中,吐不出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