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摔的?前头带路。”
萧璟停步在沈砚的酒桌跟前,问着丫鬟话。
他声音冷沉,音量不算高,却还是让席上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正坐在酒桌后头的沈砚。
小丫鬟只忙着寻人过去帮忙,也不知萧璟身份,还以为是沈少夫人家旁的亲眷,顾不得那醉熏熏的沈砚,忙引着萧璟往外走去。
“前头后院的亭子,我这就带您过去。”
萧璟前脚踏出宴会厅,后脚,这厅内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沈砚身上。
这……沈家少夫人出了事,那沈家公子都还未动,倒是京城来的钦差先出去了。
难不成……
“哎呦,那位大人怎么去了,不是沈少夫人摔了吗?”
“是啊,沈少夫人摔了,这沈公子都没动,怎么那位大人……”
众人议论纷纷,视线揶揄的看向沈砚,满是不怀好意。
沈砚身边一狐朋狗友,更是拍着他肩笑道:“怎么回事沈兄?你家娘子摔了,那位大人倒上赶着献殷勤,难不成,沈兄脑袋上,染了颜色?我可是见过你家娘子的,真真是美娇娘,活脱脱画里的妖精相,沈兄不疼,可有的是人疼呢……”
这人声音不小,满屋的人都听得清楚,个个好奇的瞧着沈砚,交头接耳的议论。
沈砚醉意去了大半,脸色也很是难看。
受着众人异样视线,他恨恨砸了手里杯盏,骂道:“看什么看呢,滚远点!”
随即,一脚踢翻跟前酒桌,带着酒意,跌跌撞撞的跟着出了宴会厅,朝着萧璟的方向追去。
席上众人面面相觑,不少好事者,跟着沈砚萧璟,一道去瞧热闹。
*
另一边,云乔昏倒的亭子处,那通判夫人坐在一旁石凳上,拿着帕子轻轻擦汗。
“怎么摔成这样子,都破了相,好好的一张脸,要是落下疤痕可如何是好呀。”
那夫人嘴上一副担忧云乔安危的样子,实则眼里都是幸灾乐祸。
这通判夫人,是沈家夫人往日走的最近的官家夫人,今日说这番话,也是受了沈夫人授意,刻意说来吓唬恶心云乔。
不过那林家前头少夫人和她那留下女儿的遭遇,却是半分不假,前些时日,也是传遍了扬州城,只是云乔称病不出门,这才没有耳闻。
砖石地坚硬,夏日傍晚燥热,云乔面色惨白额上出了不知是热出还是吓出的冷汗。
汗水混着血,在伤口上蛰得人生疼。
云乔意识不醒,眉心痛苦的紧拧。
那嬷嬷守在云乔跟前,拿帕子捂着云乔额头的血口,蹙眉张望前头,着急郎中何时能到。
却冷不丁瞧见自家主子,疾步朝这处走来。
萧璟步伐极快,瞧不出神色有什么异样。
嬷嬷愣怔间,萧璟人已经到了跟前。
眼瞧着面色惨白,额头渗血的云乔,他俯身低首,从嬷嬷手中,拿过了捂着伤口的帕子移开,瞧了眼伤口情形。
砸的厉害,血流的也不少。
“请郎中了没?”
他低声问着,边说,边将云乔从嬷嬷怀中抱了过来。
这是林家府宅,还有旁人瞧着,这妇人的正经夫君都还在这府邸里。
嬷嬷脸色微变,强撑着面色颔首点头。
“已经请了,应当快到了。”
话落小声又提醒道:“主子,这是外头,仔细旁人耳目。”
萧璟面色淡淡,思及方才酒宴上,那沈砚的言语,摇头讽笑了声。
“无碍。”
一旁的通判夫人,眼见陌生男子抱了云乔在怀,却是惊得瞠目。
“你……你是什么人,沈公子呢?怎不见沈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