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矿难事故,曾是矿工的瘦弱大叔和另外一个姓卢的工友一起被困在井下,没有食物,只能喝泥水,直到他发现卢姓工友兜里揣着一块月饼。大叔抢走了月饼,厮打间工友撞头昏迷,后来靠着这块月饼,大叔等来救援,而对方在救援来之前已经于昏迷中没了气息。
“我和他们说是发生事故时井下太黑,老卢想拼命往外逃才撞到了头,其实是我,是我干的啊——”
瘦弱的男人不住号啕,弯腰捂住了那张常年干重体力活的、沟壑纵横的脸,背负在他身上的罪恶枷锁终于在这绝境里见了天日。
“靠,你干了这种事还心安理得这么多年,不去主动自首?”于天雷听得愤怒,恨不得立刻把人押解到监狱。
罗漾却觉得不对,略微强硬地扯下瘦弱大叔捂脸的手,径直看见那双布满泪水的、浑浊的眼:“但是外面只有怪物,没有老卢,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报应?”
不料大叔却浑身颤抖起来:“有老卢,他在外面,我看见了!”
“砰——哗啦——”
一声重击,窗户玻璃脆生生破裂,碎片哗啦啦一地,像冬天河面被踩裂的薄冰。
一个满脸黑灰、穿着矿工服的男人从窗口爬进来,他没戴安全帽,脑袋上流着血,混着黑灰从头上流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没有幸存旅客敢尖叫,但仔细听又好像能听见每一个活着灵魂的恐怖啸叫。
瘦弱大叔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嘴唇颤抖半天才喊出那两个字:“老……卢……”
矿工没有往前走,就站在窗口爬进来的地方,眼神麻木
地静静看着瘦弱大叔。
不,那不像是一双眼睛,更像是无尽黑洞。
“咦?大叔?!”于天雷忽然惊叫。
预感不妙的旅行者们立刻低头,瘦弱大叔已经倒在地上,睁着眼睛,吓死了。
等众人再抬头看窗边,矿工老卢竟然也消失了,而那扇破掉的窗,现在玻璃完好无损。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
“你看见了吧,”于天雷问每一个伙伴,“你也看见了吧?”
“问我们没用,”罗漾转而问客厅里的幸存旅客,“刚才窗户破了,有个矿工从外面爬进来,你们都看见了吗?”
良久,科幻青年才率先点头:“看、看见了,我拿我写作生涯担保!”
随后,其他幸存旅客也颤颤巍巍点头或者应声。
罗漾看回九个伙伴:“不觉得太巧了吗?”
soke点头:“确实很巧。”
烧仙草:“他刚坦白完罪行,怕报应,被害人就真在我们眼前出现了。”
“不止这个,”太岁神仍立在大门口,但不耽误参与讨论,“那位写小说的朋友担心科学怪人从烟囱爬进来,疑似科学怪人的断肢就出现了。”
武笑笑:“要这么说,还有一开始他讲我们可能都死了,这里不是现实,只是我们残留脑电波的幻影,然后外面就传来了新闻,像是为了证实我们的身体仍和火车一起留在铁轨上,正被全力救援。”
于天雷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那个壁炉是许愿炉,想什么来什么,而是这座房屋是许愿屋?一切想的都会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