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或许是强敌也说不定。”
广津柳浪上前一步,将指尖按在那扇散发着不详味道的门板上——下一刻,“[落椿]。”
异能力发动,整扇泛旧的厚沉实木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冲击,
固定用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牙酸声,紧接着骤然断裂,飞溅的碎屑随四分五裂的木板一同被轰向那间昏暗的赌场内部。
在尘埃散去之前,那股浓烈至极的腥甜锈味先猛烈爆发出来了,让跟在后面的部下条件反射捂住口鼻——随即,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简直是露怯,又立刻将手扣在扳机上。
而此刻的众人眼中,那间赌场内的灯光昏暗,往常热闹的喧闹声化作极致的死寂,扑克牌、骰子、筹码散落得到处都是,厚重的桌椅倾倒、歪斜,或是变成切面光滑的整齐几段。
随着视线落向地面,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才被暴露在目光之中。暗色的血液在沉默蔓延,吞噬着一切落在地面的物体,连死亡本身也没有被放过。
无论是惊愕住的部下,还是沉默的广津柳浪,他们所感到震惊的并非眼前见到的惨烈残局,而是站在血泊中的那个幼崽。
与其说是幼崽,广津柳浪更愿意称呼他为【某种生物】,光是看到的第一眼,就下意识感到毛骨悚然。
或许也有可能是异能者,但他的直觉却否定这句结论。
换句话说,这具身体千百万年流传下来的生物本能在警告他——快逃。
明明只是个孩童模样的小鬼,为什么会让他警惕成这样?广津柳浪敛眉思索。
而眼前这只幼崽同样并不对他们的到来有任何外露的情绪。他的头发是极深的鸦黑,被柔软捋在一侧,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毫无波澜的赤瞳。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向他们,垂在身侧的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却足以使所有人神经紧绷、心跳加速。
危险,极度的危险。
也并非是说他们没办法做到这样——光是广津柳浪自己都做过不下十次类似任务,甚至达成过三十秒全灭赌场的全胜战绩。
但这两者在此刻没办法混为一谈。
比起他们这些受人畏惧的港口afia,眼前这只幼崽仅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带来的恐怖压迫感却无与伦比,后背都开始发凉。
夕阳在身后一点点落下,光线变得更加黯淡了。
就在这已然凝固的氛围之下,中原中也开口了,“喂,你。”
——他的口吻仍旧是带着点放松的散漫,似乎没有现场状况的任何影响,“这些是你做的吗。”
在旁听的广津柳浪险些都要落冷汗了,为自己这边的中也干部依旧十分不客气的粗鲁措辞。
中也先生真是无论多少年都学不会什么情况下该说敬语,至少别这么随意……难道他完全没感觉到空气中的凝重氛围?明明就像猎物被它的天敌盯上,超恐怖的。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