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都是浅尝辄止,理由也是,太快了。毕竟从秘境出来到现在还不到几个月。
……
姜狸以为他们的爱情如同渐入佳境的舞曲。
但是就连姜狸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下意识地给自己留余地——随时退回亲人关系的余地。
克服了心理障碍后,姜狸的恋爱观非常健康积极:尝试一段爱情,并且享受爱情带来的欢愉,如果这段体验不好,那就叫停。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她的爱人是个极端又阴暗的人。
正因为姜狸过于健康积极,他才总是觉得患得患失。
她带着阳光雨露而来,又可以随时轻盈地抽身离去;而玉浮生不行。他的爱是沉重的积雪,甚至说出口会阴郁地把她吓跑。
六月份,姜狸在下雨天突然说:“小漂亮,我好像比昨天更加爱你一点点了。”
她的爱还在缓慢累积,像是雨水滴答。
他的爱却已经是这窗外不化的连绵积雪。
虽然厚重,但是他只会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仅仅有一片雪花那么多。
他看着窗外的雨水说:“我也一样。”
只有一点点的爱,会让人轻松愉快地说“下雪啦”;漫天大雪般的爱,却会压弯树枝、冻结土壤,泛滥成灾。
七月份。
放逐之地很顺利地被攻破。玉浮生变得很忙,经常一到夜里就人间失踪。偶尔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风尘仆仆的血腥味。
姜狸也意识到了不归墟变得肃杀了几分,但是她对徒弟很放心,她并不担心他处理不好,于是她很少过问。
她开始翻起来从大师姐那里找到的上古典籍,寻找关于擎天柱的记载。
姜狸拿着浮生溯回到了三百年前,冥冥之中,她认为自己可能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比方说三百年后的灭世之局。
而且,江破虚真的死了么?姜狸不太确定。就算他没死,姜狸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么一个伪君子身上。
她坐在摇椅里翻书,听小蝴蝶讲虎神过去的故事。
突然间,姜狸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徒弟。
徒弟已经和小蝴蝶口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他知情识趣,非常有情调,还有成熟男性的魅力和可靠,比她见过的大部分男性都要符合她的审美。
姜狸从前一直很担心徒弟会变成前世的那个大反派,但是她觉得,徒弟被她教得那么好,完全不会黑化了吧。
他甚至在骷颅头里给她种了花。
除了偶尔狂野了一点,是多么知情识趣的一只小甜心。
姜狸坐回了摇椅上。
姜狸想和自己的狂野小甜心永远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