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的陈慕武,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这位导师:“多谢主任。”
只是不知道毕业之后,国内各部门给自己拨款的那几笔官费,还作不作数?
既然已经得到了卢瑟福的首肯,那陈慕武也就不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回到那间基本上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陈慕武抱着打字机,给德布罗意敲下了一封回信。
算算时间,从德布罗意收到自己确认前往巴黎的回信,到他向美国订购那台真空泵,再到通用公司漂洋过海把商品运送到欧洲大陆的巴黎……
这一系列必不可少流程下来,至少也要等到农历新年之后。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覆在大发现上的面纱,等着陈慕武去揭开。
……
1月27日,星期日,晚,天气晴。
陈慕武按照往常的惯例,又一次来到了剑桥大学天文台。
从去年十一月份,陈慕武就开始在每星期日晚来一次天文台,独立操纵面前这架九十岁的诺森伯兰望远镜来“寻找”行星X。
快两个月的时间下来,他也陆陆续续地拍摄了几十张照片。
虽然有不少都是为了混淆视听而拍摄的无用功,但其中包含有真正的行星X的照片,也有十几张之多。
虽然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地球仍在不间断地围绕着太阳公转,但还是能从照片上,观察到有一颗星星的位置正在不断发生变化着。
剑桥大学天文台,虽然没钱建造不起大号的望远镜,但是卡尔蔡司公司在1904年发明的闪烁比对器这种小东西,还是能买得起的。
只需要把这些天来拍摄的照片,逐次放到闪烁比对器当中,就能清晰地查看出那颗星星在两个月时间的移动中,所留下来的一条轨迹。
今晚是陈慕武计划中,最后一次来到天文台,最后一次使用诺森伯兰望远镜拍下行星X的照片。
等到后天,他就打算要发表这一个惊人的大发现。
按照早就计算好了,已经烂熟于心的坐标调整好望远镜的方位,那颗已经和陈慕武碰面了无数次的行星,又一次地出现在了目镜中央。
陈慕武按下快门,把行星X的身影,最后一次记录在了照相底片上。
星期一早上,他带着洗好了照片离开天文台,陈慕武向卡文迪许实验室里请了个假,然后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
睡醒之后,他难得没使用那台愈来愈得心应手的打字机,而是在纸上,“计算”出了早就烂熟于心的行星X的轨迹。
看着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陈慕武带上十几张照片,还有那张写有轨道计算过程的纸,从布朗太太的家里,信步走向了剑桥大学天文台。
一开始,爱丁顿以为那次陈慕武说他也对行星X感兴趣,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
但没想到从上次见面后开始,这个中囯年青人不但提交上来了一份很有深度的行星X文献阅读报告,还十分认真仔细地从头到尾参加完了自己给他设置的天文观测课程。
并且每到周末,陈慕武总是会准时地来到天文台里,并不像他的那些同龄人一样,保持着三分钟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