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陈慕武一直不太稳定地向《物理学年鉴》所供稿,可《年鉴》被新兴的《物理学杂志》超越也在所难免。
普朗克所需要审核的稿件数量随之越来越少,他的工作也就跟着越来越悠闲。
许诺出去一篇论文之后,才终于让普朗克脸上的神情,从阴云密布变得有所好转,但还没有彻底放晴。
陈慕武也不用担心论文的选题是什么,爱因斯坦早在一天之前,就给自己送来了现成的论文内容。
等离开德国之后,高低也要写一篇论证为什么说变换理论不能解决统一场这个问题的论文,来彻底打消爱因斯坦的念头,让他赶快再去寻找一个新的办法,继续啃这块硬骨头。
陈慕武觉得,等自己的这篇新论文发表之后,普朗克的脸上会不会重新出现,他不知道,但是爱因斯坦脸上的笑容,应该是会消失不见一段时间了。
吃完了中午饭,爱因斯坦就不容拒绝地从普朗克那里,接管了陈慕武接下来在柏林大学内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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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行程,也不过只是把陈慕武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接着跟他商讨统一电磁力和万有引力的大事。
虽然在学校里也有办公室,但因为爱因斯坦经常去的是威廉皇帝物理研究所,所以柏林大学的这一间不怎么用,却依然收拾得干净整洁。
姑且先不论内容的正确与否,但陈慕武觉得,和爱因斯坦一起讨论问题的方式,可比之前在哥本哈根的时候,跟玻尔一起讨论问题时要舒服多了。
即使因为很尊重后起之秀陈慕武,让玻尔这杆大烟枪极其克制在他面前吸烟,但仍然很难改变他当了理论物理研究所主任之后,身上培养出来的那股官威。
和别人讨论问题时候的玻尔,那是出了名的磨磨唧唧。
他思考和写作的习惯,就是在同学生、助手或者访客的讨论中逐步修改成型的。
玻尔写文章,就是每想到一点,就让人记录下来自己的思路和灵感,然后再反复修改。
因为这个不太讨喜的写作方式,他的助手换了一个又一个。
上一个倒霉蛋克莱默斯被玻尔搞出了精神疾病,住进了哥本哈根大学附属医院,最后离他而去。
现任助手海森堡,目前来看在哥本哈根坚持得似乎还不错,可是从丹麦来到英国,到了剑桥大学之后,即使陈慕武休假回国,海森堡却仍然不愿意离开卡文迪许实验室,可不仅仅是因为刚到一个地方而产生的初来乍到的新鲜感。
能治得了玻尔的,只有直来直往的狄拉克。
在原来的时空,狄拉克在剑桥大学博士毕业之后,先去哥廷根大学和奥本海默汇合,然后又和他分道扬镳,后者去了荷兰的莱顿,而前者则去了丹麦的哥本哈根。
玻尔就是靠着自己在青年物理学者中的名声,为理论物理研究所源源不断地吸引来了免费劳动力。
狄拉克到了那里,当然也逃脱不了和波尔讨论物理问题,顺便给他当助手记录这个厄运。
纵使狄拉克的性格再好,他也受不了这种翻来覆去的修改工作。
被玻尔搞到十分烦躁的狄拉克在爆发之后,跟玻尔说了这么句话:
“玻尔教授,我在念中学时,老师就教育我说,在把句子想明白之前,不要开始动笔写。”
但是现在有了陈慕武,狄拉克就不可能再在毕业之后离开剑桥大学,离开英国背井离乡,到欧洲各地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