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实验做到这里,就已经能够证明电子是一种波了。
但陈慕武和德布罗意还是不满足,于是他们干脆定做了一种更薄的玻璃板——反正这个法国贵族有的是钱,只为了能拍摄到最清晰的电子衍射图样,用以证明电子波动性的正确。
终于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终于成功了。
陈慕武生怕这个薄如蝉翼的玻璃板会因为一不小心而破碎掉,所以在衍射图案渐渐地在显影液里出现之后,他没有拿着照片去报喜,而是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导师卢瑟福给喊到了实验室中来。
从陈慕武几个月前提出这个理论,到玻尔为新理论奔走呼号,再到眼前的照片上终于出现了一如X射线在晶体中衍射后得到的同样的图案。
这终于能让卢瑟福相信,电子确实也是一种波。
老师夸了陈慕武几句,然后把陈慕武单独叫出了实验室,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和他有话要说。
但陈慕武又觉得卢瑟福把自己叫出去纯属是无用功,因为他嗓门那么大,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和不隔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主任,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陈,你有没有去法国的签证?”
因为当初从国内来欧洲,轮船的终点站是马赛港,所以陈慕武曾经短暂地拥有过法国及其殖民地的签证。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他那张临时签证早已经失效。
虽然不知道卢瑟福忽然问这件事是什么意思,但陈慕武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反正现在已经做出了实验结果,那你这几天就先离开实验室一趟,去伦敦的两国领事馆内,把这两个国家的签证办妥。四月份,你要跟我去欧洲大陆一趟,我们去参加索尔维会议。”
怎么又是索尔维会议?
陈慕武疑惑地问道:“主任,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不是说这次的会议问题是有关金属电导率吗?我在这方面,还没有什么想法。”
“这次他们邀请你,不是为了让你去读论文、发言,只是你最近实在是太出名了,洛伦兹教授专门给也寄来了一张邀请函,并给我写信说,欧洲的同行们,也都想见见你。我想,和他们见上一面,对你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处。
而且,你来到英国已经一年了,只在伦敦和剑桥两个地方到处跑,即使是假期也没去过别的地方。这样不好,卡皮察不也是天天说什么‘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吗,借这个机会,我带你去欧洲度度假。”
其实卢瑟福没说的一点是,来自战胜国比利时的索尔维国际物理化学研究所,作为会议的主办方,不管是大前年的第三届索尔维会议,还是今年的第四届,都没考虑邀请任何一个德国科学家参会,而德国物理学家能占现在物理学界的半壁江山,这就导致了参会人数锐减了不少。
说着话,卢瑟福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了陈慕武:“喏,这就是你的邀请函,你拿上它,说不定办签证是需要用到。”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明明上次之前,卢瑟福还问他去不去,如果他要去的话,就以带研究生过去的名义,把陈慕武给带过去。
但是这一个多月之后,自己却得到了一个印着他名字的邀请函。
发现了一颗新行星的力度,居然有这么大吗?
不过陈慕武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索尔维好像是比利时人,那个索尔维会议的地址,应该也是在比利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