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好像被鲜血涂抹了一遍似的,四下里都是鲜红色的线条,那血色好像是活着的蛇,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蠕动着,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贼曹大着胆子近前去摸了一把,再低头去嗅了嗅,转惊为怒:“原来是油漆!”
装神弄鬼,吓老子一跳!
打定了主意待会儿不论如何,都要先削他们一顿!
顺着那血色的纹路向前,终于到了静室,然而门扉却从里边关住,游檄从门缝里觑见了内里的火光,大惊失色:“他们在烧什么?!”
当然是烧咱们的前途和富贵了!
当下一话不说,马上使人把门撞开。
屋里边还留了两个人,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动作上却也不敢停,这会儿即便见人来了也顾不上,最后拼命使劲儿的用佩刀拨弄火堆,希望赶紧把那要命的东西给烧掉。
贼曹深吸口气,一脚踢在火堆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咕噜噜飞了出去,一时也顾不上看了,赶紧在朝旁边儿活动一下脚,免得被火伤到。
游檄却顾不上这同僚,赶紧低头看火堆里边有没有什么能抢救的证据。
可是太晚了。
类似于纸张,亦或者布帛的东西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
他满心失望。
就在这时候,却有人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游檄,您看那边……”
游檄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正见贼曹用帕子垫着,拿了什么东西在手里端详。
他近前几步,不解于这个扎着针只剩下一半儿的玩意儿是什么,怔楞只在几瞬而已,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骇人至极的想法忽然间闪现在脑海中。
他脸色惨白的同贼曹对视一眼,再看一眼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两个犯人,再想到进门前看到的那片血红色的油漆痕迹,忽然间后背发冷、毛骨悚然!
巫蛊!
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整件事。
要查,且一定要严查!
这他妈可是巫蛊,沾上就要夷三族的!
无亲无故的,凭什么替这群人隐瞒这样要灭门的罪责?!
今日在此的差役这么多,但凡有一个人漏了消息,他们全家都要死干净!
一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旋即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通淮南王,在此行巫蛊之事!”
被拿住的两人嚎啕痛哭,恨不能将心肺肠子都呕出来才好:“一位明鉴,此事确实与我们无关啊!我们,我们是为人陷害的……”
贼曹一把揪住了他的手,点着他手背上的红漆道:“既然如此,外边那些招惹鬼神的符号,也是有人强迫你画的了?”
游檄也道:“既与你们无关,你们为何会深夜在此,又为何会闭门不开,抢先将罪证烧毁?分明是蓄意销毁凭证!”
“那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儿,又神色痛苦的咽了下去。
为何要来此,本身也是见不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