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过去,金佛的下落毫无结果,项子舒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整顿临安,金佛找不到,反而抄了好些员外大户的家。
海棠阁中,行露正在剥陛下赏赐的贡橘,她对正刺绣的南羲说道:“郡主,这项大人把那些抄家的银子分给了当地穷苦百姓,不上交国库,陛下竟然没有斥责两句。”
南羲吃着甜如蜜的橘子,笑道:“这倒是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这都不算什么,项大人将那些大户的女眷丫头都分配给了农户光棍当媳妇,强行婚嫁,好些丫头都是聘用来的良籍女子,如此法落,实在是目无王法。”
南羲整个人一怔,才喂到唇边的橘子又放了下去,眉头紧锁:“项子舒可知道这些事?”
行露:“自然是知道的。”
“奴婢让人打听了,好些女子不愿意,被那些农户当成狗一样拴住了脖子,衣不蔽体的关在屋里,一个女子便已经被同村好几十个男人预定了生孩子。”
整理柜子的甘棠停下手,脸色生怒:“这丧天良的!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怎么不把他老子娘送出去?”
见南羲脸色不好,行露道:“郡主放心,那些女子已经让人救下来了。”
南羲将手里的橘子扔得老远,“光救下来有什么用?派人去把项子舒带回来,依法治罪!”
“郡主,项大人是陛下亲派的,咱们……”行露还有犹豫。
“快去!”南羲气得不轻。
同样身为女子,实在是听不得这些事。
项子舒是被绑回来的,直接送到了京兆府,等南温严知道这事时,项子舒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了。
勤政殿中,南羲跪在南温严跟前,表面上是来认罪的,实际上是来通知一声。
南温严思索片刻后,还是起身走向了南羲,亲自伸手把南羲扶了起来。
“阿羲这一跪,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个项子舒,你也处置得。”
南羲:“臣妹以为,项大人有罪,应该依法治罪,不能因为身份而轻纵了。”
“阿羲说的极是,是该罚,只是这项子舒抄家的那几位人户,大都犯有十恶不赦之罪,虽也有多激行事之处,也冤了两户人家,朕已经下令恢复了其家产。”
“如今人你也救了,他才为官不久,许多事考虑不周,想来也是无心之失,算他功过相抵,可好?”南温严语气温和哄着,态度瞧着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南希不高兴。
南羲便知道南温严会这般说,倒也不生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兄说的是。”
她不会硬要南温严责罚项子舒,她虽不知道南温严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南温严留着项子舒有用。
可南温严总会听一听大臣们的意见。
翌日朝堂上,项子舒已经官复原职,正常的前来上朝。
原以为今日会风平浪静,但威远侯等人却纷纷出来,当面弹劾项子舒。
“陛下,那些女眷罪不至此,错判的岳刘两户,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却被项大人强行送给百姓,甚至出现了一女侍百夫!逼良为娼!乃是大罪!还请陛下治罪!”
项子舒闻言,他是知道自己的过失的,更没有想到那些百姓会如此对待那些女子,但他还是得为自己辩解:“陛下!自古女子,以繁衍为重,那些百姓无妻,便没有后代,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大南后继无人?”
“臣的确是有安排不妥当之处,但臣并非有逼良为娼之行,请陛下治威远侯污蔑之罪!”
蔡全原本就不爱管这些闲事儿,听了项子舒的说法,顿时暴跳如雷:“外头的乞丐也都是无妻无儿的,你既然这般为百姓大南着想,不如把你老子娘挖出来,送去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