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子让我免了束修入学,教给我道理,让我读书习字。
我其实从不怪娘离开,我知道娘一个女人,当了寡妇不容易,能跟着人走,也是好的。
我只是想见她,我也想自己的娘。
在白夫子的照顾下,我十四岁得到去京城白鹿书院读书的机会,我想我能找到娘了,所以我那时满心欢喜。
到了京城,我找到了娘,可娘却不喜欢我,我在娘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高兴,更多的是嫌弃。
我有些失望,难过,但我还是不恨娘,我知道娘一个女人,生活不容易,尤其是改嫁了,更不容易。
所以我决定不打扰娘了。
巧合的是,娘现在的儿子,我的弟弟陆运聪和我在同一个书院,陆运聪知道我的身份,处处针对,我一一忍下。
可陆运聪对我说:母亲说你是个野种,她从来都没想生下你,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敢乱攀我家!
再后来,陆运聪陷害我偷东西,还陷害我打死了人。
这个时候,娘找到了我,娘让我给打死人的弟弟顶罪,娘说,她是想我的,但她身不由己。
她说我是哥哥,应该照顾弟弟。
因为娘说她是爱我这个儿子的,所以我答应了,我在京城里坐了牢,要关十年。
娘来看我,她给我带来了吃的,娘对我笑,她叫我快些吃,不然就凉了。
我准备吃的时候,被关在一起的刀疤男人见饭菜可口,抢了过去,那个男人吃下后口吐白沫,一张脸都扭曲了,死得很痛苦。
那时我才知道,饭菜有毒。
我问娘,为什么要毒死我,我究竟哪里错了,我听从白夫子的教导,我要仁孝,要尊师重道,我要对生我的娘尽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恨我?她恨不得我去死啊!
她对我说:早知道你会活下来,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后来,白夫子知道我进了监狱,不负千里赶到京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勉强将我保了出来。
白夫子吊着最后一口气来见我,他只对我说:孩子,别怕。
白夫子年纪大了,本来身体每况愈下,又因我而奔波,在我出监狱半日不到,白夫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