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王秀才本迷迷糊糊,却被他娘亲的惨叫声惊醒。
他清楚的听见缸外发生的一切。
心中惊慌无比。
奈何后脑伤重,他费尽力气,也喊不出来半声,更不必说顶开缸盖逃生。
只眼睁睁的看着田齐伸手来,将托着的指节展示给他看。
其中一个拇指上,还留着王秀才熟悉的茧子。
就是这些指节的主人,将他养大。
他喉中咯咯了两声,想要退开,后脑汹涌而出的血,冲开了结的血痂。
“小时候那故事怎么说来着?”
田齐像是老猫,笑眯眯的弯起眼睛。
“伪装成奶奶的虎姑婆,坐在黑坛子上吃人手指头。”
“尾巴在黑坛子里,撞得叮叮响。”
“孩子问奶奶,她在吃什么。”
田齐笑着捡起一截,递到王秀才嘴边:“虎姑婆说,她在吃蚕豆!”
王秀才哪有心思听他故事,紧闭着嘴巴,急忙闪躲。
他怕这疯婆子,当真把手指头喂进他的嘴里。
王秀才不愧是中过秀才的人,脑瓜子就是聪明。
田齐确有这种想法。
只是伸手欲要掐开王秀才两腮时,他突然顿住。
朦胧的记忆中,他似乎在某个场景干过相反的事情。
将东西从死人嘴里往外掏。
那时他是为执法,现在……
田齐手一顿,冷哼一声。
狠辣杀人泄愤是一码事,突破底线又是另一码事。
想通此关节,田齐手一松。
掌心里托着的指节,全撒进了缸子里。
他在缸边擦了一下手。
垂眼看,便发现徐芸那死丫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照着脚踝砍下的伤处,尽管及时包扎,还是淌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