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霜接下来的话,就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了。
吴霜一手抱着被子,指着上面的一块湿痕,狐疑地问:“你……尿床?”
小庄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我没……。”刚才下床时太黑,他没注意到,竟然弄到被子上了。
吴
霜歪着头看他,小庄想起自己之前跟人家谈话时正襟危坐、义正言辞的样子,半夜因为做那种梦,就那啥了的事,是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的。
小庄咬了咬牙,闭了闭眼睛,说:“对。”
吴霜眼神惊讶地看着他,小庄以为他会笑话自己,但对方只是道:“柜子里有新被子,你去拿过来,我把这被单拆下来,用水先泡上。”
吴霜的反应,让小庄觉得稍微松了口气。
有事做还能缓解一些压力和尴尬。
小庄把被子拿出来了,吴霜已经利索地把被单拆完了,他想下地去泡被单,被小庄拦了下来,“这会儿没热水了,你别沾凉水,我去弄。”
吴霜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明显是愣神了。
以前,从没人在意他碰不碰凉水,深秋去冰冷的河边洗衣裳的事,是经常性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两只手,尽管嫁给小庄后,家里活一直在做,但手上每年冬天都要复发的冻疮已经消了,指腹上的茧子也少了许多,掌心白白嫩嫩的。
在养父母家时,他爹在的话,他娘还动手干些活,不在时,只用嘴指挥他。那两人根本不拿他当人看,而是当做牲口在用。
他姐姐倒是从不欺负他,但是嫌他身上总是脏的,很少搭理他。
小庄家人多,没有人闲着,就算是在家里说了算的小庄娘,也是什么活都做的。
吴霜嫁进来之前,本做好了给这家人当牛做马的打算的,可实际上,他一点苦没吃,反倒享福了。跟以前相比,自己做的这点活,根本算不了什么。
等小庄忙完回屋了,两人熄了油灯,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时间还睡不大着,吴霜问:“你以前也这样过吗?”
小庄轻咳了两声,含糊地道:“有吧。”
吴霜“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庄又咳了一声,说:“我求你件事儿。”
吴霜问:“什么?”
小庄说:“刚才那事……别告诉别人。”
吴霜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