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鹤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清言抱下床,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匆匆整理了衣裳,说:“我出去看看。”
清言点点头,看着他出了门,把自己的亵衣拉好了,裤子也提上来,把扔在床尾的外袍套上,鞋子也穿好。
他把褥单也扯平了,看看四周没乱的地方,又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才往外走去。
他刚出屋,邱鹤年已经回来了,他脸色不太好看,见到清言出来,便抓住他手腕说:“我刚去找了李婶,她一会儿就过来。”
“今晚她看着金豆,我需要你帮个忙。”
清言问:“外面是谁,出了什么事了?”
两人身后,外屋门响了一声,邱鹤年回头去看,清言也歪头看了过去,就见脸色紧绷的小庄,怀里抱着一个用外袍裹着的人,进了屋来。
清言一怔,听见小庄愧疚道:“师娘,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和师父,他刚跳了门前那条河,浑身都湿透了,再不换衣裳恐怕熬不过今晚。”
清言忙把隔壁屋门打开,说:“你先把他放床上,我去给他找衣裳换。”
小庄“哎”了一声,就把人抱了过去。
清言去里屋找衣裳,邱鹤年把外屋炉子捅着了,水壶装满了水烧上了。
等清言拿了衣裳去隔壁屋时,李婶也来了,弄明白了情况,她叹着气也去帮忙。
小庄见他们进屋了,就赶紧退了出去。
清言弯腰把那袍子掀开,就见床上躺着的瘦脚伶仃的哥儿,脸色白得吓人,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都要以为这人已经没了。
他和李婶一起把这哥儿湿透的衣裳都给脱了下来,拿布巾擦干了身体和头发,又把干衣裳给他一层层套上了。
清言已经很瘦了,但他的衣袍穿在这哥儿的身上还是大了些,不过凑合也能穿。
弄好了以后,李婶出屋倒了烧好的热水,两个碗来回倒着晾凉了,便拿进屋去,和清言两个,一人托着这哥儿的背,一人喂水,好不容易给喂进去半碗。
屋外头院子里,师徒两已经把马车套好了,邱鹤年摸了摸小枣的大脑袋,给它喂了把草。
小庄脑袋低垂着,为自己惹来的麻烦愧疚得说不出话。
邱鹤年看了他一眼,说:“一个大活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了,先把人救活,其他事之后再说。”
有师父在,心里安定了许多,小庄点了点头。
屋里换完了衣裳,喂完了水,清言拿了条棉被把人裹了,又给小庄找了件他师父的棉袍子穿上,几人就在李婶担忧的视线里赶车离开了。
马车上,清言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哥儿,邱鹤年坐在前头赶车,小庄坐在旁边。
大晚上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河边这条路上风比其他路大一点,风里有淡淡的水腥味。
小枣跑得很快,邻村也不远,不久就到了老郎中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