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玄输就输在念书不够多,他知道贺云昭写的诗是什么意思,也感受到了其中激烈的情绪,但他贫瘠的文学素养不足以让他判断出这是一首厉害的诗。
这首诗字字如刀,只要今日他不把所有人杀死在这里,这首诗就必然会传出去,一传出去,只要是祭过先师圣人的读书人都会唾弃他攻击他。
若裴尚玄现在立刻将冯荔扼死再将冯擎交给贺云昭处置,再表演的好一些,痛哭自己被妾室蒙蔽竟然没有管好她让她帮着冯擎害人。
他只要摆出幡然醒悟的姿态,以他的出身,以他的权势,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差了一点点,就是这微妙的一点点……
于是他在众人怒视中吩咐下人将冯荔和冯擎带走了。
贺云昭冷嗤一声,她刚才看的分明。
这冯荔和裴尚玄分明有古怪,裴尚玄怒的不是因为爱妾痛哭,他分明是怒在贺云昭下了他的脸面,挑战了他的尊严与权势。
救命恩人?
她睫翼轻颤,心中暗自思索。
裴尚玄可不是什么寒门出身,他父亲就是上一任理国公,掌握京都大营,中间十几年大营易主,到了裴尚玄才重新拿回了京都大营。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个身手不一定多好但肯定上房不费劲的将军,他什么时候是需要一个闺阁小姐去救的。
此事恐怕另有玄机。
至于真爱这种可能,贺云昭倒吸一口冷气,“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冯荔虽美貌但也不过是中上之姿,脸上一道可怖的疤痕更显十分诡异。
她托了一下鼻梁下方不存在的眼镜,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新几子哇一醋墨黑托子!(真相只有一个!)
裴尚玄出生后父母嫌他脑袋大看起来是个痴呆把他扔到粪池里,路过的冯荔可怜他把他抱出来了!
“嘻嘻”
贺云昭笑的很快乐,她眼看着这堆人狼狈的撤走。
“师叔。。。”萧长沣上前一步,他蹙眉怀疑道:“师叔,方才冯擎似乎是装晕。”
贺云昭拍拍他的肩膀,她道:“当然是装的。”
萧长沣惊呆了,他急忙问:“那刚才怎么不戳穿他?”
贺云昭见他真的好奇,便解释道:“我早就知道他是装的,扔去男风馆而已,又没给他下什么药,人当然还是清醒的。”
那种有实际效果的蒙汗药她一个本分读书人上哪弄去啊!
她道:“戳穿他有什么用吗?”
萧长沣:“能叫他颜面扫地!”
贺云昭:“他已经颜面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