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才缓缓道出自己的推论。
“卑职觉着,李校尉就算再跳脱,也绝不至于当着老爷的面儿堂而皇之的干出这种事儿。”
老朱看了蒋瓛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因为知道老朱在这儿,这月余时日,整个凤阳府上下都安定的可怕。
甭说什么勋贵武将欺行霸市。
若不是还有不识字不识理的黔首百姓,整个凤阳上下就差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要想拨动这潭死水下的污泥,也就李景隆能借着老朱家侄孙的名义搞搞事了。
这种伎俩,各家的主事儿一般都不会上当。
可换做年轻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喝的上头,再配上两个会来事的娼妓,甭说李景隆他们想打听的那点事,要是时机恰当,再碰上个脑子蠢的,怕是连三岁尿床的事儿都能给诈出来。
关键是。
这招使的猝不及防。
谁会想到,李景隆到任第一天,就会上这种手段。
寻常人怕是还觉得,这是人李景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结交各家公子,特地让他们跟家里打声招呼,趁早表明一二态度。
好让田亩清账的事儿尽快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过去。
毕竟李九江义薄云天的名号,可是传遍了应天府勋贵二代的。
是能干的出这种事的人。
“方孝儒,咱记得,他是宋濂之徒,标儿的师弟吧。”
“宋濂给咱来过信,说这徒弟忠直有余,机变不足,没想到几月履任,长进不少嘛,这是他个人的主意?”
老朱借着夸人揭过了话茬。
只是最后一句,却又暴露了他作为一名皇帝的疑心病。
蒋瓛能取代毛骧,坐上锦衣卫头头的位置显然是有原因的。
老朱只是这么一问。
蒋瓛立时便汇报道:“回老爷的话,自其上任以后几月来一直驻扎,乡县之间对其的评价多为勤恳,中直,没听说过期间有人来探访或是找寻过他。”
老朱眯了眯眼,偏了偏头。
蒋瓛立刻便抱拳退了下去。
行宫的书房里,老朱缓缓起身,翻阅着几月以来,锦衣卫对常升,以及对常升牵扯到的人进行的详细的调查,面色越发凝重。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