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说吧。”
孔讷瞥了他一眼,见族人的目光大都专注于校订,也便没再挪地,平白惹人注目。
青年点点头。
“方才书院的书童寻来,说是有人传信,求见少族长,让我截了下来。”
“信是贺峻递来的。”
“像是因为昨日的事闹大了,心有顾忌,想要再见少族长一面,大概是想要从少族长这得到些底气或保证,让我给糊弄了过去。”
孔讷手中的笔杆一顿。
眉眼微眯道:“不见。”
“你记住,咱们从来没去过什么迎春阁,更不认识什么贺峻。”
“除非是知府大人亲至。”
“否则今日,咱们就安安稳稳的在此校订,哪也不去,这些魑魅魍魉,也一概不见。”
“是。”
而此时的苏州学院外,书童也将方才得到的回应,一一的通禀给还在院外等候的贺峻。
听着这连敷衍都不带半点用心的托辞,贺峻的心也彻底的跌落了谷底。
虽然一开始就已经料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然而当孔讷翻脸不认人的时候。
他果然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怨愤。
强忍着当面破口咒骂的冲动,贺峻抽搐着眼角,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了一串铜板,塞到了书童的手中,客客气气的道了谢,这才转身带着一张近乎死了亲娘一般的冷脸离去。
但当心中的怨愤随着时间的变幻渐渐冷却。
一股哀伤又不禁涌上贺峻心头。
如今。
他底牌全无,压上了前程替孔家办的事,却将自己置于了如今苏州府这个火药桶上,还赔上了陆家一笔还不起的人情债。
至于那几个说以前程相托的同僚,一旦真正大难临头,大概也是各自纷飞的主。
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
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