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声一叹,手上的力道更加精巧了些。
他知道自己不是为官的料子,也没继承他父亲的智慧,所以老老实实的尚了临安公主为妻。
做了老朱的长婿。
为人子。
有些话,他其实说不出口。
就好比他父亲,都已经六十六岁的人了,整日还不愿放下左传,资治通鉴等书本,这难道是他父亲天生好学吗?
胡惟庸案才平歇多久?
擅权谋逆,株连者何止过万。
而他爹这一手将胡惟庸带起来的恩府,只是以年老养疾奏,还原给仪仗户二十家,老丈人就轻飘飘的抹了他爹与胡惟庸案的干系。
这异于常理的优待。
难道都不能给他爹一点警醒吗?
看着老神自在的老爹,即便已年过六十,身上的威严依旧不减。
李褀摇了摇头。
自我安慰着。
只希望一切真如他爹所说,他爹与丈人的情谊,不是他能揣度的。
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驸马爷。
也无法给予他老爹多大的帮助,只能时常来府上尽尽孝心。
原本是怕陪同天子一同建立大明朝,奋斗了几十年的老人,因为胡惟庸的牵连不得不骤然告老将养,会一时接受不来。
现在看来,他爹的心态比他强多了。
只是原本他爹每日上朝,父子之间相处的时间反而少,如今李善长告老将养,李祺倒是能每隔两三日便回到国公府来陪他爹说说话了。
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想罢。
李褀又稍稍加了些力,认认真真的服侍着。
感受着自家儿子捶肩力道的三次变化。
都说知子莫若父,李善长哪里体会不到自家儿子内心的不平?
从他攥紧手中拐杖。
老年斑遍布的手背都隐隐发白的迹象就能看出。
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
只是有些事。
他根本不能跟自家儿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