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擦去洒进眼角的酒水,眼前哪里还有常升的身形。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就感觉像被一只铁钳钳住了他的一只脚踝,下一秒,他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
在偌大一间阁楼里天旋地转。
如一件轻薄衣衫般任人上下翻飞来回的甩。
等到他几乎抵御不住这股眩晕,胃中翻涌之时,却被猛然拍向木质的地面,砰的一声砸到了地板上。
泪水,呕吐物,血水,酒水和小吃残渣,甚至还有两颗碎牙,都一股脑的糊上了廖权的脸。
没等他勉力的撑起自己。
又是那只熟悉的“铁钳”将他狠狠的按在了地毯上,他自己吐出来的呕吐物中。
廖权还想挣扎。
一股冰凉之意,已然架在了他的脖梗上,让他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常升单手按着他。
另一手拿着廖权的宝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下压。
划开一条细缝。
看着几道殷红的血丝慢慢流下,常升的声音才森冷的出口道:“德庆候要不要和本官打个赌?”
“赌一赌本官杀了你之后,会不会受到朝廷处罚?”
听到这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被脸上的糊状物阻塞了鼻腔,廖权的喘息都瞬间轻微了不少。
此刻他是真能感觉到那股不加掩饰的杀意。
想想常升才刚刚射杀了一百多名倭寇,杀气正浓,此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夺刀划开了他的脖梗,只要再往下加一分力,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方才所有上头的愤怒,都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迅速消散。
那经久不用的大脑也再次极速运转起来。
且不说此时的常升还算是朝廷钦差。
他现在可是戴罪之身。
只要常升在走私的事情上做些文章,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的他,分分钟就能被他扣上一个走私盐铁,通敌卖国的罪责。
就如准备被他以同样罪名抄家的某家巨富一样。
认清楚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