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沅州匪患严重。”
“陈翀执掌大权之后,其麾下的‘羽字营’摧枯拉朽拔除了沅州官道沿山的匪窝,只可惜流寇之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理的……沅州接连几年都是大旱,饥荒,再加上瘟疫,这里的百姓活不下去,便自然而然只能选择提刀上山,沦为倭寇。”
特执使铁瞳对车厢内的众人解释:“这些年,离国多次派出使者,来到褚国和谈,希望大褚皇族可以为沅州输送物资,救救这些难民……但接连几场谈判都以失败告终。”
“为何?”
邓白漪不忍去看路边枯瘦如柴的饿殍,这一路所见的场景,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如今已是新春,可惜这些人没有熬过寒冬。
“该救他们的,应该是离国人。”
铁瞳平静说道:“沅州,婺州,虞州这三州虽然贫瘠……但毗邻的‘乾州’则是相当富饶。沅州饥荒死再多人,都与大褚无关。”
“也是。”
邓白漪轻叹一声。
皇城的选择,并不出乎她的意料,离国的灾荒理应由离国人出手拯救。
即便大褚当真施了援手。
那些赈济粮食,又有多少,能够落到这些难民手中?
道理她都懂。
只是眼前的画面,着实触动了她的心弦,许多年前,北郡饥荒之时,也是这样。
这些人就这么死了……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
谢玄衣合上车帘,缓缓说道:“太平年间,陈翀能成为离国最年轻的上柱国,背后一定有诸多隐因……如今他虽是三州共主,但手里却握着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是。”
铁瞳感慨:“穷山恶水出刁民,沅州民风彪悍,不遵律法,极难管教。陈翀刚刚接手这三州,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表现。不过单单从除匪这一点来看,还算颇有收效。”
“真搞不明白,哪来那么多破事?”
钧山真人皱眉看着枯萎的远山:“以大离皇室的底蕴,解决所谓的干旱,难道还是什么难事么?随便请一位阳神,以元力催动‘雨符’,一日功夫就可降下一城风雨,最多半年,这沅州干旱便可迎刃而解。”
“说得好。”
谢玄衣淡淡道:“若是道兄恢复了阳神修为,可愿施此善行?”
“我?当然不愿意!”
钧山真人眉尖高高挑起,回答地没一点犹豫:“行雨布符需要消耗元气,还需要消耗气运……最重要的是,还要沾染因果!”
“这就是原因所在。”
谢玄衣笑道:“离国这边,根本就没人愿意搭救沅州……这些阳神高高在上,只想多活几年,哪里会舍弃自身命数,搭救黎民百姓?沅州再是大旱,只要不殃及自己宗门的洞天福地就行,只怕这些阳神早就叮嘱过了,门下弟子出行,都会尽量绕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