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担心折损自家阿耶的面子。
高骈脸色一沉,并未呵斥高钦,而是沉着道:
“刘继隆着实不好对付,但长江淮河也不是那么好渡过的。”
与刘继隆交战吃瘪太多,高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刘继隆对手。
不过依仗淮河与长江,他还是有自信和刘继隆对峙的。
在他这般想着的同时,赢得合肥保卫战的黄巢却并不好过。
虽说他俘获了不少兵马甲胄,但率兵从滁州方向吸引李克用麾下精骑的李罕之却被李克用击败退回定远,折损兵卒三千多。
加上曾元裕在濠州、泗州发力,高骈攻下舒州,斩首数千级,黄巢能指挥的兵力进一步缩水降到了四万左右。
更要命的是,葛从周已经坚守近两个月,他如果再不救援寿春,说不定葛从周就支撑不住,届时康承训就能指挥大军南下了。
到时候高骈北上、康承训南下,侧翼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朱温,局面不管怎么看都不利于他。
“直娘贼……”
合肥行宫内,黄巢双手扶在沙盘上,眼角抽搐,只觉得局面十分恶劣。
败走返回合肥的尚让见状,小心翼翼的作揖道:
“陛下,如今我军在合肥有兵三万,滁扬二州则兵不过万二,和州仅有三千余兵马,长江之上又有宋威麾下水师骚扰。”
“看来固守淮南已经无法成功,不如趁机突围……”
“突围?”黄巢打断尚让,看向眼前的沙盘,冷声道:
“如此局面,能否请尚相告诉朕,朕该往何处突围?”
“这……”尚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面对康承训、朱温、高骈、宋威、曾元裕的多面包夹,他们似乎根本没了退路。
尽管身后还有桴搓山,但桴搓山可比不上泰山、大别山,想要躲入山中,要不了几天就能被唐军搜出。
想到这里,黄巢便不免感到焦虑,脾气也渐渐按耐不住了起来。
只是他不管再如何按耐不住,眼下却也不能发脾气,毕竟军心浮动,他必须想办法稳住三军。
稳住军心的办法,除了胜利,似乎没有其他了。
想到这里,黄巢目光在沙盘上来回浮动,最终将目光看向了濠、泗地区的曾元裕。
“传令,留兵五千驻守庐州,余下兵马明日拔营向濠州进军。”
“且拿这曾元裕先试试刀锋……”
黄巢话音落下,尚让及孟楷等人纷纷作揖:“臣领旨!”
随着黄巢下令,庐州地区的齐军很快调动了起来。
在齐军行动的同时,寿春城外的康承训却在为河东、河北诸镇的都将接风洗尘。
“诸位远道而来,老夫当浮一大白!”
牙帐内,康承训老当益壮,举起装满米酒的陶碗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