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墙角的那缸碗莲,绿水浮波,苔藓渐青,水纹随黑夜由强渐弱荡开再消弭。
万幸,她永生不会堕入这个华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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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栀与陈小全家的前后脚报道。
山月震慑程家姐妹的消息传散极快,不过一晚,陈小全家的便换了脸孔,恭恭敬敬地双手将黄栀的户籍和名帖呈道到山月面前。
山月转手就丢给黄栀,随手顺了包碎银子过去:“保管好,日后寻找机会,把奴籍销掉。”
只是交代一桩很小的事,说完便步履匆匆出了绣楼。
黄栀木呆呆地立了许久,手里攥紧户籍和名帖,有点想哭。
情绪刚酝酿上头,就被后脑勺一巴掌打掉。
“格老子的,莫躲懒!今天搬家,正好来个苦劳力——去把那个鱼缸搬起走!”
王二嬢要疯,她堂堂老子,杀神杀佛,一路从四川杀到南直隶,现在当起了贺山月的管家婆。
而且,手底下还没得几个兵。
那根麻猫儿算一个,但是画画的手,提不起重东西,吵凶了就开始哭,哭得人脑壳痛。
还好来了朵小黄花儿。
黄栀赶忙把名帖珍藏在胸前,干劲十足:“什么鱼缸!”
王二嬢抱起十来个装矿石颜料的瓷盅,余光一瞥:“那里!墙脚脚!那个种起水草的鱼缸!”
黄栀顺着目光望过去。
一楼墙角,那只古朴的,静谧的,比她还高的碗莲缸,安静地伫立原地。
为什么要搬这个?黄栀张口问。
王二嬢回道:“这个鱼缸高度合适,灌满水,把人头一摁就下去了,手一提又上来了,瓮人好用,不费腰。”
黄栀:?
她只想出去后开个烧饼铺,骗个美貌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