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麾下……
他越说越是上头,直到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方才意识到,自己最开始好像是想借着答话继续试探刘秉身份的,怎么反而是他在这里一通开口,把自己和董卓的事情都说了不少。
张燕刚要转换话题,忽见远处又有几名斥候赶回,被部将朝着他这边领来。
他抬眼示意孙轻与刘秉来聊,自己则向斥候迎了上去。
不过这回的斥候带来的消息,和上一位说的,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多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到雒舍的时候打听,有人看到过一队人马经过,领队的是一位叫闵贡的官员,他和陈留王骑着一匹马,皇帝骑着另一匹马,先往南走了一段,遇上了追过来的卢植那些人,就一起往北邙山方向去了。”
“可有更多的形貌特征?”张燕问道。
斥候飞快摇头,“雒舍的百姓哪敢走得太近,就怕被官兵当反贼给砍了……”
张燕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这消息没用啊。
他向营中吩咐了两句,让孙轻等人看顾好刘秉,自己思忖一番,决定亲自往洛阳走一趟。
庶民需要担心会不会被当作反贼,他这种真反贼说不定还能被当作忠臣。
“我们走!”一众年轻的骑兵呼喝着跟上了张燕,自山道纵马而去。
让人一望之下不由咋舌,真正的骑兵比起电视剧上演的,还要强太多了。
然而时间刚到正午,小睡之中的孙轻就猛地被一阵马蹄声所惊醒。
他揉了揉仍有些迷糊的眼睛,惊见张燕已灵巧地一记纵马落地,勒住缰绳止住了马匹的前行,从上方的矮崖跳进了营中,正是去而又返。
他赶忙上前发问:“将军,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往来于此地和洛阳,起码也需要一日的时间,张燕回来得有些快了。
张燕翻身下马,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神情凝重地问道:“那位贵人呢?”
孙轻努了努嘴:“那边的营帐里呢。要不说他们这些人事多呢,不仅比我们多吃一顿午饭,还要小憩一阵。我就顺便好好看了一回那冠冕……”
“天煞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圆润的珠子,就算是我见过最好的手艺人也磨不出这样的珠子,将军你知道吗,其中的两颗放到暗处,还能见到一点发光。”
孙轻觉得这绝不是因为他没见识,才会在研究那尊冠冕的时候“哇”了那么多次,直到帐篷里没了动静,他也看着晃来晃去的珠子看困了,才将它小心地放到了一边。
张燕皱着眉头,疾步而走:“皇帝的冠冕都是让天下最有本事的匠人打造的,你先前看到过的东西要怎么比。”
“说的也是……哎?”孙轻蓦然意识到了不对,“您这话的意思是——”
“还能是什么意思,说他应该真是皇帝。”张燕说话间,人已来到了营帐前,一把伸手掀开了帐门,向里一看,脸色骤然大变,“他人呢!”
“这不是在这——”孙轻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爆发出了一句和张燕一样的惊呼,“他人呢!”
营帐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片凹下去的草垫子,以及对面被割开的营帐布帘。
刘秉已不在此地。
可这不对啊,孙轻他一直守在这里,刘秉是什么时候走的?
眼见此景,孙轻仅剩的一点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他被掉头去牵马的张燕推开两步后,赶紧跟了上去,语无伦次地解释:“他应该还没走多远,我先前一直盯着的,没听到他离开的动静……他那身衣服也不方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