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晃了一下,带着人影晃动,有那么一瞬间,瞧着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张开巨口将她吞噬。
偏头看向窗外漆黑夜色,她静静看了许久。
柳梢未敢出声,生怕惊到她,瞧着她亵衣下单薄的身影,心中酸涩。
早知今日去赴宴会让小姐遭罪,还不如不去呢。
柳梢在心里将那些令江卿月不快的人骂了个遍,还在胡思乱想时,听见江卿月唤自己,连忙应声。
“小姐需要什么?”
江卿月让她叫人端来水,洗漱过后躺回床上,闭了眼。
柳梢轻轻说了声:“小姐你好好休息。”
翌日一早,江卿月先去江母那请安。
江母坐在首座,喝着茶,听她说话。妇人头发染上几分白,神色疲倦。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仍可见着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她只坐在那,不怒自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柳梢,这会子拘束站在江卿月身侧,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可不能真就这么说出来。
江卿月说完,嗓子发痒,抬手捂住喉咙,压制想咳嗽的身体反应,等江母说话。
江母放下茶盏,朝汤嬷嬷扬了下巴。
汤嬷嬷只会到她的意思,倒了茶给江卿月端过去:“小姐嗓子怎么哑了,快喝口水润润。”
江卿月接过,谢过汤嬷嬷,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些。
江母这时才出声:“你感了风寒,这几日注意些,不要弄严重了。”
瞧着江卿月虚弱的模样,顿了顿,又说:“我这几日忙着照顾你弟弟,对你难免疏忽了些。”
“女儿知道的,耀阳那缺不了人。”
“你知道就好。”
三日前,江卿月亲眼看到江耀阳从假山上坠下,摔断了腿,六岁的孩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痛,哭得撕心裂肺。
江母赶来时,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命人抬走江耀阳,叫大夫来治。
本来百花宴,江卿月与江母都会出席,谁都没料到江耀阳会出这档子事,江母当时急得都去让江父求太医出宫来为江耀阳医治,根本抽不开身去参加宴席,只能江卿月自己去。
今日起来后直接来江母这请安,还没来得及去看江耀阳现在情况怎么了。
昨日江耀阳还发着热,晕着没有醒来。
“你弟弟昨晚才醒了一会,一晚上反复发热,天亮时才退了些。”江母揉了揉眉心,面上疲倦,汤嬷嬷见状,立即为她揉着太阳穴缓解缓解。
江母不出声,屋子里没人敢说话。
江卿月坐了会,准备说要去看看江耀阳,江母忽地说了话。
“两月后便是岑夫人寿辰,之后再过一月你便要与岑府二公子成婚,岑夫人的寿宴,你必须好好重视。”
江卿月点了头,说是。
江母挥了挥手,汤嬷嬷松手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