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认识挺久了,见面不用找话题,此时都在安静听歌。
赵佑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栖雾,你从前,是不是见过我妈妈?”
沈栖雾稍稍愣怔,看着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
两年前,桐城市某康养中心,冯玉梅靠在轮椅上晒太阳。
微风吹过,膝盖上的毯子掉落在地,她试图弯腰去捡,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显得有些吃力。
就在她打算叫护工帮忙时,视线中出现一个女孩子白皙的手。
沈栖雾将毯子捡起来,轻轻抖了抖灰尘,递给冯玉梅。
“谢谢你,姑娘。”冯玉梅朝她笑笑。
“不客气。”
沈栖雾抬眼看眼前的老人,头发花白,四月份的天气,还穿着棉衣,显然身体状况欠佳。
她坐在了老人身旁的长椅上,关心道,“外面在刮风,您别待太久。”
冯玉梅有些意外,“谢谢,你是来看望病人的?”
沈栖雾沉默几秒,温柔笑笑,“我来看您。”
“我?”冯玉梅有些讶异,她这些年跟亲戚朋友来往甚少,不记得谁家还有这么个小姑娘。
沈栖雾身后,一棵樱花树正开得灿烂,粉白的花瓣飘落下来,和她的嗓音一样轻。
“阿姨,您还记得纪家吗?从前您工作过的地方。”
冯玉梅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变淡。
十多年前,她在纪家做保姆,意外遇到火灾,让她的腿受了轻伤,也受到不小惊吓,当时便辞了工作。
后来年纪大了,腿脚一直不太方便。
“记得,你是……”
沈栖雾没回答冯玉梅的问题,而是问她,“您还记得那天,有位穿便服,拿着防烟面罩进去救人的消防员吗?”
冯玉梅点点头。
“我是她女儿。”
冯玉梅听完这句话,脸上情绪变得复杂,“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火势刚开始并没有很猛烈,冯玉梅拖着纪老太太从卧室跑出来,纪老太太瘫坐在地上,让冯玉梅进去找纪远山和纪绍安。
她害怕,不敢去,被纪老太太推着进去。
事情过去十几年,冯玉梅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心惊胆战。
沈栖雾声音很低,“我爸爸,他后来牺牲了,死亡原因是吸入大量一氧化碳。我想问问您,还记得不记得当天的情况,您有看见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那日,火被扑灭后,消防员在一片狼藉中找到沈斌,他当时已经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