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接了郑侯的许多东西,也大方地收了。郑侯道:“试试。”
祝缨也不纵跃,右手抽出刀来挽了个刀花。郑侯道:“这谁教的?中看不中用,有空跟金良喂喂招。”
“是。”
郑侯满意地道:“行了,你们玩儿去吧。”
郑熹直到坐回席上,撤去残肴重开新宴,才说:“老小孩儿。咱们说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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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缨从郑府出来,就哪儿也去不了了,她得回家送东西。除了郑侯,郑熹又给了她不少东西。
回到家,把家里人又吓了一跳。
花姐十分忧虑:“这又是要做什么?”郑府的东西是白拿的吗?都是拿命换的。给的越多,还的也就得越多,根本就是利滚利的高利贷。
张仙姑和祝大都说郑府大方,虽然不满于女儿受伤,不过东西这么多,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祝缨道:“你们把东西收一收。”
花姐问道:“你呢?”
“我还得去王丞相府上道个谢呢。”
花姐道:“你歇歇脚再去,那个新马你现在也骑不熟,等身子无碍了再慢慢跟它磨,你现在还是乘车吧。”
张仙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郑侯给的马实在太好了,她不懂马的人也忍不住围着转。
祝缨道:“我也不是现在就去,帖子没递就闯过去,不好。”
花姐低声对祝缨说:“这马也太好了。东西也太多了。只怕以后还要有事。”
祝缨道:“他们已算是十分公道的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
祝缨摇了摇头:“马是金大哥来的时候就说过的。多的那些,是老人家真的高兴,他的儿孙也没有使他这些家什的人。至于补偿,郑大人已经给了。”她养病时已经接收到了一部分,刚才又有郑熹会一直罩着她的承诺。她这一次已经很值了。
把兵器自己收了,其他的都交给家人打点,祝缨准备了一份礼物,预备去王云鹤府上道谢的时候用。
再去王云鹤的府上,她仍然穿着郑熹送的衣服,腰上又把那柄短刀也给佩了。
到了相府门房,门上的人顿了一下才认出她来:“三郎!”
祝缨道:“是我。”
门房觉得三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王云鹤门前也有不少人,人们低声互相问着,这个能直接进去的人是谁。也有认出祝缨的人,说出她的名字来,许多人都是一声:“哦——”
祝缨养病俩月,风评居然好了许多。从谄媚、促狭、滑稽、凶顽、能干,又变成了“难得”“可靠”。
二十岁的年轻人,不眠花宿柳,不狂饮滥赌,落衙就回家读书,还买点心回家给父母吃。心思很缜密,把家里弄得十分安全。这是要杀她的人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