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识敛问许慎:“爸爸,她会死吗?”
许慎没有回答,他看着妻子,看着她突然振作起来的样子。
妻子握着养子的手:“可怜的孩子,她怎么会死呢?你一定着急坏了。去休息休息,第二天醒来,她肯定就好了。”
许慎如幽灵般,看着妻子哄养子离开。
门打开,又关上。
妻子也以同样的眼神回敬他,好像他是个假丈夫,陌生人,临时拼凑的劣质假冒货。
他突然全明白了,他全懂了——
老天啊,夫妻一场……夫妻一场!
但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还能……还能做什么?妻子拦在门口,视死如归地看着他。
他只能看着女儿,看着天花板,落泪。
许识敛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坚定的眼神。
不,应该说……
这一生中,他只见过向来犹豫的母亲果断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小时候发高烧时,母亲毫不犹豫地去悬崖边为他祈祷。
第二次,是在刚刚,他窥探到的记忆中。在她误以为妹妹要死去时,毫不犹豫地把礼盒里的皮球换成毒药。
是如此的坚定。
就像她当年偷偷将他的石头换成会开花的种子一样。
他因此没有被同龄人取笑,在整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里,都坚信石头会开花。
但石头就是石头,母亲却不是那个母亲了。
妈妈……
第章不开花的种子(二)
许梦呓踮起脚尖打开壁橱,听说哥哥病了,她想做点什么给他吃。
手堪堪碰到某个糖罐子。这是哥哥曾经买给她的,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呓”。
失误了,它划破惨白的月光,清脆地亲吻厨房的地板,碎成两半。就像上面刻着的她的名字一样。
天阴沉沉的,一种雨前的湿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