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吟:“……”
半晌,她问到:“后来呢?”
周惜朝手按上自己的手腕,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后来,夫人真的病死了,我父亲却又娶了另一个更年轻更美貌的新夫人。我阿娘受不住打击,当着众人的面,刺杀新夫人。”
她拿着簪子朝着年轻貌美的新皇后冲过去,丝毫不顾年幼的孩子就在烛台边上,被撞到的烛台砸中。
落下了经年的伤痕。
“那时候,你多大了。”周晚吟轻声问。
“我记事了。”周惜朝说。
周晚吟没说话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惜朝,很多时候,人并不是固定哪个年龄有的记忆。
记事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轻轻把手按在了周惜朝的左手上,他的左手,正在按他右手腕上的伤痕。
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仿佛一只手都藏不住,现在,他的手上又多了一只手。
不知为什么,他的一生,好像都被这一下填满了。
“那年我三岁。”周惜朝说。
周晚吟轻声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拦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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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吟从周惜朝那儿出来的时候书院已经炸开了锅了。
不说柴子安被未婚妻当众扇耳光的事儿被当时留下的几个学子们传出去就算了。那一早上人就不见了许先生又被人在泾渭亭边上的水渠里给捞了出来。
平日里最重阳刚之气,规矩体统的许先生,竟然涂脂抹粉,穿着女子的衣物,死在了男女学交界的地方。
他的身上,还留着一封给某个人的信。
只有落款,却没有写是送给谁的。
信中的崇敬爱慕之情溢于言表,把对方比作天上明月,而自己是人间萤火……
学生们一大早就去晴雪园参加月半论,看了一场痴男怨女的大热闹,这会儿齐聚泾渭亭,又看了一场不知叫什么的热闹。
周晚吟过去的时候,韩先生正组织人手把学生们往外赶,书院的先生除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然而众人早就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真是想不到,许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他爱慕的是哪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