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徽的主子,究竟是陛下,是孙无忧,还是那中书令萧鹤明?
她几次都先将萧鹤明排除掉,原因无他,萧鹤明,是谢行周的舅舅,是谢行周执意为其复仇的那位娘亲的兄长,想来他定是极宠谢行周的,可在尹清徽身上看不到对谢行周手下留情的丝毫痕迹。
她笃定尹清徽不敢伤害岳听白,也是因为她一直相信,他就是陛下的人,他想要从陛下身上获得无尽名望。
可如若,他都存了死志,还会在意那些名望吗?
她想不通。
想到今日祁牧之的反应,她不禁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案下,好似不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能静止,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
她来不及想通了,她要做的太多了,镇国首辅若有失,必有人趁机夺利。
到时才是真的,内忧外患。
她忍不住试想,若有一天,尹清徽胆敢对听白动手,势必要先以陛下的名义调走听白身边之人。
鸣泉不成,那就换人。
有了决断就不会犹豫,她喊人进来,“吩咐鸣泉,听讯司近日事务繁多,要对接边境战事,不得马虎,即日起不必再护送岳姑娘进宫了。就交给簪月罢。”
台间应声称是。
这事暂且算是妥当了几分,即便前线真有需要她非去不可的时候,她也算是能放心离去了。
至于那孙无忧,是奸臣还是逆臣,大军出征后一探便知。
他在京中无兵,谢家在时他无法放开手脚,但只要有谢家离京的机会,他就不会放过的。
中宫?太后?
秦姝倚在椅上,腰间与椅背贴合,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面上又浮现了几分动人的势在必得,就那样独自思量了许久,最终带着冷嘲般的吐出两个字。
“笑话。”
这一瞬间,仿佛是再大的压力也不能将其摧毁。她站起来,一身自在,望着窗外的月色,提襟踏出门槛,向外走去。
她站在可以俯瞰街景的栏杆内,享受着阵阵秋风,像是能把所有烦恼都刮走了。
看着高阁之下,听白坐在那支可以回看高阁的秋千上,幸福又恣意,簪月在她一旁练武,长剑划起一地落叶,于落叶中起舞,身形轻巧,宛若仙人。
这一刻,秦姝深深地觉得,能够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