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乔捏着信纸的手,落寞地垂在身侧,心头涌出一股酸涩。
“姐姐,姐姐?”余小墨见她神色哀伤,连连喊道。
余小乔低头撞上他关切的目光,立时红了眼眶,湿了眼底,却轻摇头,“没事。”
余小墨见状,忙跑去喊姒文命。姒文命忙至,让余小墨出去玩,自己静静陪着她。
半晌后,拿过她手中的信,读完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别担心,余相身子应无碍,只太思念宝贝女儿了!”
“我知,我都知……上次坠崖吓坏爹爹了。估计是听我入狱、受刑,心焦坏了,写得这封信。爹爹虽有夸张,可……让他如此挂怀,是我不孝!”余小乔弯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轻轻一闭,肆无忌惮地顺着脸颊,滴落到姒文命肩头。
“咱们尽快……尽快回!”
“嗯!”
……
天渐蓝直至为浓墨,云不知思着谁,心渐愁,天空坠下数万滴泪,大地荡出一片片涟漪。
余小乔于二楼窗前,支腮看雨,一颗心越发沉下去。
爹爹,身子好些吗?
外婆,定急坏了吧?
妈妈,在天上可安?
……
她凝望着院中的雨,下了很久,下得很大。
天色更暗了,远望去各处都点了灯,昏黄暖光照亮各家窗户,亦照亮远近的楼宇,在飞溅的雨水与朦胧的雨雾中,全模糊了轮廓。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车轮辘辘声,穿破雨幕疾驰在街道,奔向一长巷,停在一古朴但贵重的院门前。
有人先行下车,毕恭毕敬撑起伞候在一旁,车内的人却一把抢过伞,脚步匆忙,推搡开拦他的门人,直奔院中。
黑色大伞下,看不到面容,偶尔露出的下颌,松垮却绷得甚紧!
紫铜香炉,燃着琥珀似的龙涎香,幽幽袅袅,衬着满架书香。
遥翼正坐一摇椅上,手捧书卷,光晕染出一身清绝温暖,仿若于喧嚣包围的一隅里,享着片刻安静,似一轴笔法清淡的画卷。
人生忽如寄,莫负茶、汤、好天气!
雨声落耳,尽成舒缓。修长手指,正拂在“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一句上。
“小翼!小翼……救救你弟弟!”遥楚戎顶着全是水滴子的一张老脸,隔着拦挡的两门人,焦急喊道。
遥翼落于书卷的手指,轻敲两下,缓缓抬起,朝门人勾了勾。
门人退下。
遥楚戎长舒一口气,急忙进了屋,穿过堂厅,至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