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下乡已经三个月,不夸张的说,在这个农村还在烧灯油的时代,再加上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她知晓城市事情的途径已经完全中断。
知道的少有的那些农村的事情,也都是从刘妈夫妻口中,而那些信息又多半都是负面的。
此时听到张沈飞说起这段时间政策上的一些变化,陈雪茹长吁短叹:
“‘砍zbzy尾巴’,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我们拿不到股息了???”
可是当初加入公私合营的时候,明明说好了的他们这些私方经理拿百分之五的年息,并且保持七年不变的啊!!现在才过了三年,怎么就又变了???
还有赎买,现在难道也不作数了?真要那样,拥有十家连锁店的她可就亏大发了。
张沈飞摸了摸她的手:“别急,这件事我研究过了,这次的‘砍zbvy’尾巴只是提出了口号,并没有实施,即便是真的要开始,也大概率跟你们这些签订了合同的无关……”
他记得真正的砍尾巴得到农业学大寨时期,想来这次应该是没有实施,还能再撑几年。
陈雪茹闻言并没有松一口气,依然紧蹙着眉头:“大飞,我怎么觉得很多事情老是变来变去,朝令夕改的有点不靠谱。
你说,我这十座绸缎庄还能维持到赎买的时候吗???”
之前签订公司合营合同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七年中施行的是四马分肥,最后采用和平赎买政策。
可现在,各方面变得越来越强硬。
再加上之前她听张沈飞的,疯狂扩张绸缎庄开了好几个分店,又把固定资产,存货什么的做价做的虚高……
这段日子住在刘妈这里,天天听着大M大F,放wx,又听到张沈飞说现在城里也不安分,甚至还有闹起粮荒的征兆,陈雪茹一颗心越来越没底。
这绸缎庄可是她一辈子的心血!!!要是没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张沈飞见状立刻便明白她在担忧什么,其实岂止是陈雪茹,就连其他的那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很是忐忑。
现在的Z国,属于摸着石头过河,曲折中探索,走些弯路,甚至未来摔一些跟头,头破血流都不可避免。
道路是曲折的,前路是光明的。
但是,这些话他没办法跟陈雪茹说。
他只能安抚一般的拍了拍陈雪茹的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月子坐好。在这一个月里,把我的儿子给喂好,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之前两人商量好了的,陈雪茹生完孩子顶多在刘妈这里待一两个月就要回到独自四九城。
然后再等几个月,孩子才能回去,再以收养的名义落在陈雪茹户口下。
就是因为母子两个待在一起的时间不久,张沈飞才更觉亏欠自己的长子,想让他多吃几口珍贵的母乳。
陈雪茹又是长叹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但是那绸缎庄可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你让我怎么不惦记??”
张沈飞斜睨着她:“陈雪茹同志,你是不是忘了自个儿是有男人的人???
有我在,不管是绸缎庄还是咱们的儿子,还是伱,我都能护得周全。
我知道你是个女强人,但是铁人也有累的时候,该依靠自个儿男人的时候,还是得依靠。”
“大飞,你说这个话的样子真帅。”陈雪茹紧紧依偎在张沈飞身边,一颗头贴着他的胳膊。
不管张沈飞能不能办到,这番话就已经说到了她的心里。
小两口依偎在一起说着体己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厚重的棉门帘被从外面掀开,刘妈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小姐,我给你熬的通草鸡汤,喝了下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