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脚步停下来。
走过去,当着裴绍深的面拔出手枪,连续开枪,打破铁笼的锁,打断里面盘桓的铁链。
裴绍深眸色骤然加深。
裴凌从夹杂着雨雪的风中走出裴家大宅。
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破碎的画面。
穿着旗袍的绝美女人蹲在五岁的他面前,哭着抚着他的头发。
——小凌,妈妈一定要逃出去,我不能带上你,那样我们谁都逃不出去了。
——你等我,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接你的。
画面一转,冰凉的铁链拴住他的手脚。
叱咤京都乃至江北的裴老板,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将他毫不留情推进铁笼里。
——你母亲不要你了。
——我抓不到她,你就代替她受惩罚!
——以后这个狗笼就是你吃饭睡觉的地方。
——我要你绝对的服从,服从裴家,服从我的命令!
——裴凌,我要你做裴家的狗!
他在笼子里住了两年。
却连狗都不如。
狗至少每天能吃上一顿饭。
他没有。
男人让不到八岁的他和野狼搏斗,奖励他吃一顿饱饭。
匕首划破野狼喉咙的那一刻,滚烫的血淋在他稚嫩的脸上。
那一幕如梦魇缠绕着他,二十多年,唯有清心咒能让他得到片刻安宁。
裴家二爷。
多讽刺的一个称号。
裴家是捞偏门起家,家底经不起推敲,一旦查出什么,首当其冲的就是裴家钱庄。
他是裴家的活靶子。
……
第二天祝鸢到化妆室,化妆师给她化妆的同时,造型师给她烫头发。
祝鸢忽然想起昨晚答应裴凌的事,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她又怕万一没兑现,他又要发疯。